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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叛逃燕营。”
赵熙眨了眨眼睛,似没看清。她探身到石桌的灯前,仔细看条上的字迹。
那亲卫站在亭下等了好一会儿,抬头见陛下拿着字条发呆,脸色晦暗难明。
“陛下?”
赵熙似被唤醒,她怔了一会儿,目光陡然凌厉,“着崔是派精兵,往八个方向追捕顾氏。”
“是。”
她又垂目看了眼字条上的字,闭上眼睛,自语,“私渡顾氏,倒是有可能。只是说夕儿叛逃,朕不信。”
那亲卫不敢答话,只等她命令。
赵熙摩娑着字纸,凝眉沉吟。顾夕私渡了顾氏,却又只身前去燕祁行营。是什么让他如此果断地违了君令,又是什么驱使他身赴敌营?莫非……她忽然心头一动,似地捕捉到了什么讯息,转目看那亲卫,“日前令派出间者,混入燕祁太后行营,可办妥了?”
“混进去了。”
“好,传朕命令,先着力查查随行燕太后的都是什么人?可有一个肖似摄政王的男子……”
赵熙站起来,焦躁地踱了几步,“不对,着力查查,随行的人中,可有摄政王本人?”
赵熙在心里反复推断,脑中却混乱不堪,只有这一种答案是最大可能,那就是顾夕一定是先得了他先生的行踪。他私纵了顾氏,又赶到了燕营,那是否说明顾铭则本人就在燕营?或者,顾铭则不放心母亲,早就和祁峰换了过来,来到了她身边的,就是顾大郎本人?
赵熙被自己的假设震动,她木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内院,刚走了几步,便疾奔起来。
别院并不小,可她觉得没几步,已经站在卧房门前。她按住疾跳的心脏,张着嘴,却似无法呼吸。她看见窗口映出那个挺拔的剪影,只披了件松松的外袍,正在端正跪在案前。
那个身影,如此挺秀,仿佛再重的担子,也压不弯他挺直的腰背。赵熙的泪一下子铺满面颊,几乎泣不成声。多年的执念,毕生的痴望,是否早就近在眼前而不自知?
祁峰刚抄了两行字,就听房门大响。洞开的门口,站着面目煞白满脸泪水的赵熙。
“怎么了?”祁峰过来扶住她,入手只觉她浑身冰冷,“怎么了?不舒服?”他担忧地抬手抚了抚赵熙的额头,果然烫人。
祁峰弯腰拢着她双腿,将人横抱起。几步走到床前,将要放下时赵熙突然抬臂揽住了脖颈,“别,别放开我。”
祁峰顿了下,“好,我不放开。”
两个相拥着,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祁峰动了下。赵熙一下子搂紧他。
“不放开,就在床上躺躺。”祁峰轻声哄。
赵熙抬目,看着眉目如画的男子,清湛湛的眸光,含着深深的痛惜,唇角总是微抿着,仿佛是倔强和不服气,却总在浅笑时一下子变得柔和。她忘情地抬手描摩着眼前的俊颜,泪扑簌簌流入鬓角。
“铭则,你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我怎样?”赵熙嘶声哭出来,无助地沉在祁峰臂弯里。
祁峰怔住。他仔细看着赵熙,女帝的脸颊全被泪打湿了,目中全中迷茫神情。他不知道是什么再次打乱她心智,于是弯下身,轻柔地吻她,一遍遍,坚定又温柔地重复,“不,陛下。我是祁峰。我是祁峰。”
顾夕从昏迷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昏倒的,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山坡下那处泥泞里。醒来,他不知身在何处,四周都是人声,火把远远近近,影影绰绰的。顾夕动了动身子,才感觉到自己双臂反剪,可能是绑了一夜,手全麻了,肩被拢得很紧,一动就牵着骨头缝都疼。他试着挣了下,内力还在,只是绑绳很韧,似乎是绞着劲的牛筋,一时挣不开。他身上的衣裤全湿透了,凉凉地贴着身子,吸收着他身上仅存的热气儿。顾夕打着颤,坐起来,双腿也被绑在一起,无法站立。他只好蜷起身子,护住丹田仅存的一点热气儿,闭目调息。
天色放明时,顾夕终于看清周遭景物。似乎他处营地。兵士都是燕祁打扮。正是早饭时间,兵士们在空地前面散散地行走,有的捧着饭食,各进帐子去享用。
身侧忽有哀号的声音。顾夕转目去看,一溜十几个大木笼,每个木笼里都装着人。面目肮脏,衣衫不整,看不出是什么人。昨夜兴许是睡着,没有动静,今晨醒来,哀号声顿起。
有兵士吃过饭,拎着鞭子走过来,冲着木笼里的人喝,“闭嘴。”笼里的人眼巴巴地看着他指了其中一个人。那人似喜似悲,被人强从木笼里扯了出去。
顾夕霍地睁大眼睛,就在空地上,那人被扒去衣裤当场被亵玩。等那兵士尽了兴,那人疼得昏死过去。兵士骂咧咧地用凉水将人泼醒,扔了块饼过去。那人顾不得提上裤子,拣起地上的饼,疯狂地咬下去。
笼里的人一下子疯了,使劲摇着栏杆,有的自己褪下衣裤,求兵士们临幸。
顾夕看得四肢冰冷,胃内翻腾。
一个兵长模样的人,带着人走过来,站在顾夕面前,“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