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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我,恐怕累赘,你自己走吧,我跟着水车混出去。”
顾夕笑笑,眸子里却一片清明,“大总管可不能走玉石俱毁的路子,陛下惯被总管服侍,你若撂手不管,还有谁她能信任?”
赵忠被揭穿,只得呵呵笑笑,他这一辈子,看着陛下长大成人,登顶成君,他自己也位极御前的总管,也可谓呼风唤雨。这一辈子也就值了。他早就想过,倘然真有落势的一天,他是不愿被歹人胁迫,又不想受刑受辱,早打算好自尽。没想到,顾夕这么敏锐,一下子洞悉他的念头。
顾夕安抚他道,“大总管信我一回可好?纵使病着,也不至于带不走一个人,好歹也是宗山的人。”
赵忠愣了一下,失笑。原来宗山掌剑的傲气是这样的,“好。”他点头,心中却定下计议,如果中途拖累了顾夕,他就服毒自尽。陛下嘱咐他照顾好顾夕,他必在全了陛下的心意才好。
顾夕转头嘱咐常喜,“常喜,把这里布置成我伤重养伤的样子。对外称我伤重,不能出帐。”他沉吟了下,“若是有人硬要见我,你便搬出陛下口谕,我被禁足,外人不见。”
“是。”常喜点头。
顾夕看着常喜憨厚的面容,不舍道,“我带不走两个,还得留你垫后。若有人逼问,你也是一无所知,估计不会太为难你。只坚持一个白天就行,然后你就跟着送水的车混出营去。找一处安全所在,藏起来。”
“小爷,你放心,路上要小心啊。”
顾夕用力握了握常喜的手,“要活着。”
常喜凛然点头。
顾夕带着赵忠潜出行营时,别院里也不平静。
祁峰挺直背,跪在院中。
所有的下人,皆清到后院。他褪着裤子在膝盖下,臀上腿上,全是杖痕。
从清晨苏醒开始,他就在这里熬刑,打一阵,停一阵,一直到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
行刑的是一队太监,沉默着,按时辰打他,按数目暂停。正午时分,时辰又到了,行刑的太监把他又扶到长凳上,一左一右站在身后。臀上腿上,全肿了,祁峰握了拳,把头埋在臂弯里。杖子挟风抡下,他下意识地绷紧腿,“嗯。”一杖打在左边,不等他换口气,右边一杖刮风打下。
这一回,明显是加快了速度,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十几杖下去,他开始微微辗转。
“嗯。”痛楚的呻,吟,让疼痛无限放大,火辣辣的日光下,伤口更火辣辣地疼。他已经数不清受了多少,只觉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四十。”一个太监报数。杖子终于住了。祁峰迷迷糊糊地松了口气,击打一停,钝痛又如潮般涌上来,他咬着牙,喘息。
有太监扶他从凳上下来,扶到一块地砖前,让他跪正,便鱼贯退了下去。
院中肃静无声,祁峰艰难地挺直背,强自支撑。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太监过来,祁峰在极度疲惫中,被惊醒,他下意识地绷紧全身。
“大人,主子吩咐,让您到屋里去。”那太监轻声。
祁峰茫然抬头。
“大人,莫让主子等呀。”太监着急地小声道。
祁峰恍惚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强撑着要起身,膝上一点也使不出力。
那太监扶起他,帮他拉起裤子。伤口触到布料,疼得他浑身发颤。
挪到房门外,祁峰瞧着透出温暖烛光的窗口,迟疑着不再举步。那太监见状忙轻声劝,“快进吧。”那太监轻声催促着,半扶半搀,终是把人推进房门。
轻裘软毯,淡淡的清香。那是他在公主府时,素日燃的香,因常服药,用它盖盖药味。因他常用,一回她来他房里闻见了,也说好,此后两人都用了同一种香料。
相伴,或许就是个习惯,就如这香料,用久了,便再撂不下。正如他的执念,她的执念,在心里藏久了,也成了习惯。其实,如香料般,燃了,化了,淡了,留下的,只有相伴的味道。也不错。可他以前并不是这么想的。
祁峰想到自己中了魔般的执著,眼睛全湿了。爱,就像火,焚情。他火烧火燎,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丝不确定。如果他为王上,就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吧。如果他换回祁峰的身份,便可以去一直伴着她吧。祁峰自嘲地笑笑,如今他成了摄政王,离登顶,只有一步距离,可在她心里,他仍是那个正君。身份再变,他还是他,她还是她。
他从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么透彻?
“大人,请沐浴。”几个太监过来,请他入浴间。
祁峰被扶到浴房。
浴间里,雾气蕴蕴,赵熙一个人靠在池里,微仰着脸,闭着眼睛。祁峰步子顿住。一年未见,她竟瘦了这么多,两颊微陷,眉头微皱。卸下龙纹大服的庄严,此时的她单薄得可怜。
太监过来,引他到另一边,隔了的屏风里,如此熟悉。沐浴,清洗,用药,玉势顶进去时,牵着身下的伤,他疼得浑身都被冷汗打湿,唇上全是忍痛咬的齿印。
待弄完,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