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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那个妖孽。
“哼,这等丑事,还要瞒着哀家。可知瞒着哀家,也堵不了悠悠众口。堂堂一国之君,竟为了个男色,以军令为儿戏……”太后恨恨地。
顾夕真是没法听她说下去,皱着眉,“太后请慎言。”
“放肆。”太后大怒,一扬手,一只茶盏就摔了出去。
“再掌嘴。”
常怀又站到顾夕面前。
顾夕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
眼见一巴掌已经扇下来,顾夕抑制住想一掌毙了这人的冲动,生生承了下来。
颊上火辣辣的。顾夕微喘息着,用手背蘸了蘸嘴角血丝,唇角已经裂开了。
“做出这等事,不久后街谈巷议,你让陛下何以服众?”想到女帝临朝的艰难,太后看向顾夕的目光全是恨意,“你也得意一阵了。今日我就替陛下作主,收拾了你。
顾夕是真被她气得不轻,冷冷道,“太后也说是不久后的非议了?”他抬目,眸子里全是寒星,“请太后细想想,此事过去这么多天里,为何并没有您所虑的那些街谈巷议?”
太后被他问得一怔。本想说还不是皇上瞒的紧?可是脑中立刻又有了另个疑问,为何今日就没瞒得住,让她知晓了呢?那两位国公先前可是和太子一党打得火热。如今派夫人出马搅混水,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顾夕看太后略有所思,上前一步,“过去这么多天的事情,今日却被翻拣出来,教太后得知。”他回手指了指那刑杖,“太后固然震怒。可您就没想过,如此大的阵杖,才真的落人口实?”
太后略略震动,冷眼看着阶下挺拔如松的少年,“死到临头,还狡辩?”纵使今日传给她消息的人是别有用心,但这样的大事,她不该被蒙在鼓里。陛下被美色蒙了眼睛,她是陛下亲娘,便出手替她了结了这个妖孽。
她咬牙,一字一顿,“杖毙了你这个孽患,只当陛下不过是被乱花一时迷了眼。”
顾夕气极反笑。这位太后是真的心疼陛下,也是真的脑筋不清醒,“太后可知那夜情形?”
太后冷冷白了他一眼,“那夜又是什么情形?凭你如何狡辩,也无法脱罪。”
顾夕没答。在众人瞩目下,缓缓抬手,修长手指骈指为剑,指向刑凳。
顾夕是正宗剑宗传人,上乘内力催动的剑气,柔和包容,今天太后闹这一出,他确实也生了真气,透指而出的纯白剑气,破天荒地带着些些凌厉。众人低低惊呼,目光随他指动,只听“啪”的一声,那凳角,竟被他凌空削断。
“啊。”常怀离得最近,吓得脸色煞白。太后亦动容。
顾夕收指负手而立,“那夜情形,我若是想会陛下,自可施展内力轻功,踏雪无痕。从北营到京城,我用不过个把时辰。哪用这么大阵仗,等她推雪而来?”
“狂妄……”太后嘴上冷硬,心里却信了七八分。
顾夕微微摇头,这个太后只知逞威,全不知朝局。
“南华冬天鲜有大雪,一夜积雪厚过膝盖,道路阻塞。陛下心急的是北山防务。那日,陛下一夜未眠赶到北营,又马不停蹄地视察防线。她心里装着的是家国的安危。”
顾夕顿了一下,想到赵熙一侧手臂和腿上的伤,声音里充满了感情,“纵使陛下心中念着私情,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从未因私废公过。”
太后冷着脸色,不作声。
顾夕心中叹气,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心里只替赵熙心疼。他心疼赵熙。赵熙在前朝面对群臣,未有一事懈怠,怎么后院里,就被太后闹腾成个样子,“太后娘娘,臣侍虽未在宫中生活,未经历过权势倾轧,但许多事不外乎常理,想想便不难分辩。估计现在许多有心人,都在静观太后发难,好坐收渔利。”
院子里的人都齐齐看向太后。太后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无声。
“太后?”常怀偷眼瞅太后神色,心觉不好,一急,止不住出声提醒。方才他以为大事已定,已经着人去给皇上那边透消息。估计皇上马上将至,可人还没被打,岂不误事?
顾夕转头扫了他一眼,常怀心里一跳。
“公公似有心急之事?”顾夕突然发问。
太后被顾夕的话,说得心内絮乱,不耐烦地看向常怀。
常怀哪敢回话,直往人群里退。
顾夕沉吟了下,“请问太后娘娘,臣侍进来后,您可封了宫门?”
“自然……”太后冷哼,她怎会让消息透出去?突然,在顾夕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她眯起眼睛。
顾夕见太后总算是清醒了些,便点了点头,不再费劲。他说了这么久,嘴角真是疼得厉害。
“来人,点点人头儿。”太后总算想明白了,赶紧招呼人拿花名册。常怀在一边已经抖成一团。
寿禧宫的总管叫宝贵,立刻拿花名册上前拣点人员。幸好今日寿禧宫所有奴才都聚在院子里,各部主事纷纷一点,立时发现少了个人。总管宝贵上前,“娘娘,常怀的徒弟方才还在,这会儿竟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