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第4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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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这一切,根本原因都是他。
    他这么一犹豫,梁柔心里就懂了。如果聂焱打得是两个女人都要拢在身边的主意,那梁柔是绝不可能答应的。她还没那么贱,愿意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丈夫。
    梁柔脸色一变,聂焱就慌了,急忙说:“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不会娶温玉,我只有你一个。你再等等我,等我解决了温家的事,我们马上举办婚礼。”
    只是这话,梁柔已经不信了。
    “等等你?等多久?再等一个七年?”梁柔这下眼泪珠子彻底挂在下眼睑上,她硬忍着不眨眼睛,泪珠儿就那么挂着,也不掉。从最开始,聂焱就说让她等,等他斗倒聂子赫。后来聂焱提分手,她离开,去了帝都,聂焱找来,还是说让她等,等他能比聂兆忠更有权势。就连她怀孕了,聂焱也不松口说婚嫁,依然让她等。
    现在,聂子赫早已经不构成威胁,聂兆忠更是插上了呼吸机。聂焱依然让她等,等解决了温家。
    梁柔已经等了一个七年,回首过去,这七年里,快乐远远少于痛苦寂寞,她一个人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他忙,忙着跟全世界作战,忙着争权夺利,甚至忙着讨好别的女人,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他,等他偶尔想起她,在他受挫的时候来安抚他。
    真的很累。
    一个人撑过七年,无休止漫长等待的感情,真的精疲力竭。
    聂焱被她问的,就差给她跪下了,他轻轻摇晃了一下梁柔,看着她的眼泪滑落脸颊,根本没有停留的消失在两个人之间。他想解释,却发现,在她面前他早已经没有了信用,这七年,他给她的实在太少。
    连说句‘我错了’好似都是敷衍。
    聂焱无言,只能盯着她的眼睛不放开她。
    梁柔身体往身后的墙上靠,她有些脱力,实在是没想到走到今天,聂焱还能说出让她再等一等,解决了温家他们就结婚的话。从第一次聂焱求婚开始,到如今,也有好多年了吧,他经常把结婚挂在嘴上,却一次次的失言。
    言而无信这种事,次数多了,就会让人忽略原因,只记得结果。
    梁柔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的说:“你不用拿个婚礼来当诱饵,我从前是很盼望你能娶我,想要你立下誓言说会爱护我生生世世。”那曾是梁柔最美最好的梦,为了这个目标,她什么都能忍。但一切皆成空,她熬了这么多年,别说名份,就是聂焱的一通电话,她都等不来。知道他跟别人订婚,还是在报纸上看来的消息。
    笑容变得苍凉又讽刺,“我很快就要结婚了,要办属于我自己的婚礼。不需要什么排场,简单温馨,我就满足了。”
    聂焱瞬间爆发,他吼起来!
    “我不准!”
    第163章:不要聂聂了吗?
    不准?梁柔轻笑,眸中丝丝凉透,“我相信你能做到,现如今你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话说出来,梁柔有些悲上心头,这么多年,聂焱不断的往上,梁柔也虔诚的祈祷他能步步为营,走上权利的巅峰。现在不管天时地利人和,聂焱都占了,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抵挡在聂焱面前,他不想让她结婚。那她就不能结婚,就如曾经聂兆忠能在顷刻间让梁柔消失于京城一样,现在聂焱也能做到。相比于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梁柔自感如蝼蚁。
    从前梁柔也知道跟聂焱差距大,可是那不过是自己脑子里的想象,真实的感受到这一点,还是到了如今。他能对她做的,太多了,而她根本无力反抗。
    梁柔眼中的泪已经消失,她用一种‘抗击敌人’的目光盯着聂焱,问他说:“那你现在打算拿我怎么办?喜欢我?想让我给你当一辈子情妇?还是嫌我碍眼,想让我人间蒸发?随你高兴,我”梁柔笑的比哭还要悲伤,“我对你来说,也不需要忌惮什么。随你欺凌。”
    没有温玉的好家世,没有强大的后盾,她从来都是任人宰割的那一个。
    聂焱真实的感觉到了疼,这种疼不是想象,他撑在墙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梁柔说的都对,他眼下想要阻止梁柔办法多的是。但是那些方法,聂焱心里很明白的,除了让梁柔距离他越来越远,令她对他生出恨意,其他的毫无帮助。这么多年,聂焱想要掌控更多的权利,目的是为了更好的跟梁柔在一起,是为了让她爱他。而不是到今日,如她所说的那般用争来的权利逼她恨他。
    本末倒置。
    聂焱不能这么做,他忍着痛苦压抑,生生把语气软下来,“不,梁柔,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谁都不行”这些年聂兆忠怕伤了儿子,要找攻击目标就冲着梁柔去,谁让梁柔没背景,伤到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算是聂焱在加拿大的这半年,尹雅想要打击聂焱,目标还是梁柔,只因聂焱自身强大,又被聂兆忠保护的好,根本不给别人留有余地。细细想来,经过这么多事,其实聂焱都是获得利益的那一个,而其中的伤害苦难,梁柔承担了大半,而且这里面还有个梁辛。
    聂焱是回国之后才得到梁辛出事的消息,当年聂焱跟元彰第一次出车祸后,元彰打算反击,找来找去找到一个梁辛,硬生生的把梁辛拉进局里。而元彰的死,直接导致元宵奋起,从而使梁辛陷得更深。聂焱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他是不是该放手,也是因为他很清楚,梁家这对姐弟走到今天这样惨痛的境地,是因为什么。
    他是他们苦难的来源。
    聂焱脑袋往梁柔身上倒,额头顶在梁柔脑袋边的墙壁上,不平整的墙壁硌着他的脑袋。闷闷的疼,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淡淡地消毒水的味道,他是那么贪恋,聂焱声音很哑,艰难的说:“梁柔,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
    还是会心软。
    梁柔痛恨自己在面对他的时候,骨头连着心一起软,只要他说些动听的话,就能让她妥协。明明知道,不该相信的,却也还是忍不住为他着想。手抬起来,想要拍拍他,安慰他,其实梁柔知道他也很难。这一路,要不是真的心疼他,梁柔也撑不了这么久。只是手抬起来,却没有真的落下。轻轻地叹息一声,梁柔自己也觉得很难过,曾经那么爱的人,为什么会在瞬间,放下了呢。
    还是会心疼还是会为了他而心软,但确实已经没办法鼓起勇气,曾经梁柔能为了聂焱不顾生死,不问过去将来,现在她没有了那样的魄力。最难过的事情,大概就是,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只是爱已经消逝。
    到底从什么时候爱情远离了,梁柔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漫长的等待磨光了她的最初的心动,又也许是那个失去的孩子带走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期待。
    不想再去投入,梁柔缓缓地放下手,悠然说:“聂焱,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一起转身,走向各自未来的旅程。梁柔觉得没有了她,聂焱的未来也还是一片光明,他接受了基海兆业,即将迎娶温玉。事业有成、娇妻在怀,不可谓不好。
    聂焱唇齿间咀嚼着‘放下’两个字,觉得人世间大概没有比这两个字更残忍的词。佛说放下一切才能得安宁,但聂焱不仅没有得到安宁,反而心间像是缺了一块般血肉模糊。
    他将自己的脸跟梁柔错开一点,抑制不住心中愁苦的问她,“你真的放下了吗?”
    梁柔笑着点头。
    也曾痛苦纠缠,但放下,对梁柔来说是解脱。
    聂焱苦笑,这么多年,好似是梁柔一直站在原地,而他是漫天飞舞的风筝。没想到现实是如此的荒诞,最终被留在原地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我”聂焱犹豫了一下,问梁柔说:“你真的要嫁给景杉吗?”
    梁柔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但是聂焱这么一问,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自己还在犹豫,到了今天这一步,根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她自己把话都已经说死了,此时在说没准备好的话,显得多假。梁柔果断的应承下来,“对,我要嫁给他。”
    聂焱往后退了一步,扯了扯唇,“那你可要快一点,在我改主意之前。”
    梁柔也不知道他的改主意是什么意思,总归是被威胁了。胡乱的点头,“我知道了。”
    推开聂焱,梁柔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在卫生间门外不意外的看到了景杉。景杉表情有些落寞,孤零零的一个。猛然间巨大的羞耻感袭击了梁柔,尽管她对景杉的感情到此刻,也还谈不上刻骨铭心,但是人总要有良心,景杉一路帮她那么多,到现在,明明自己已经答应他的求婚,却还是在跟聂焱纠缠不清。
    冲动来的又急又猛,梁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反正她跟景杉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结婚吧。”
    景杉一愣,傻兮兮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梁柔越觉得对不起他,心想她此生也许不会再有当年爱聂焱那样的怦然心动,那么跟景杉在一起,相敬如宾互相扶持一生,也不失为一条路。梁柔心里一定,大胆的说:“我们准备办婚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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