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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用尽了方法,可没能瞒住怀孕八个月的顾妈妈。那个每次出警过后就会及时给她报平安的丈夫,那么久都没给她只言片语,她怎能不思虑?
她就茫然坐着,眼睛空洞无神,仿佛身侧那些压抑的哭声和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突然,她咧开了嘴。眼前是他抱着消防头盔,露出两颗小虎牙冲她爽朗笑着的样子,而后,是无尽的黑暗。
屋内乱作一团,鲜血蜿蜒着从她的小腿流下,很快,就在脚边聚成一滩。
没了丝毫求生欲的顾妈妈早产生下八个月的顾楠溪,血崩抢救无效死亡。
那一年,顾父24岁,顾妈妈23岁。
那场火灾,包顾父在内,一共牺牲了三个消防员。
三个家庭支离破碎,老人失去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成了孤儿。
中队长的妻子看着襁褓里尚未足月的顾楠溪一个劲的掉眼泪,生下儿子才三个月的她奶水本就不足,却楞是把温开水当汤喝,喂了顾楠溪两个月。
那个年头,谁家都不富裕。爷爷不愿一再麻烦别人,抱回了顾楠溪,从粥汤到肉糜,小心翼翼的喂养着。
从爷爷一滴滴坠落床沿的眼泪里,顾楠溪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火、听到了妈妈越发细弱的哭声,她不是野孩子,她有着这个世界最好的爸爸妈妈。
如果说那天晚上下意识抓住何之桓的手臂是出于本能,那么现在,她很清楚,他在避她。
和他报了安全后,他回了个简简单单的“好”字,然后聊天记录在十余天后的例会才再次更新。这是入学后,她再次深刻体会到自己同何之桓的差距。如果没有意外、没有刻意,她真的很难见得到他。
而越旁听,越研究,就越明白自己的漏洞有多大,她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图书馆,各种各样的书,都看。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一个人搁长椅上坐着,看看来往的行人,捡几片落在椅上的枫叶。
早在贴吧看到何之桓的一系列资料时,顾楠溪就明白,有些人就是注定被仰望的。他有着让所有人都艳羡的东西,家世、样貌、学历,都无可挑剔。
可也正因为这样,顾楠溪更是憎恨自己的平凡。平凡到,连仰望他都觉得没有资格。
桐城已然入秋,窗外的梧桐叶落了一地,踩上去很是厚实。
看着离自己数步距离的何之桓,顾楠溪有点懵。她许久没见到他了。
她试图说服自己,在学校左不过两年,加上后期的实习和各种各样的假期,她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
她要去学习,去经历,去成长。
她想告诉爷爷,现在的自己有很多好朋友,有很喜欢做的事,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能井然有序的安排整场活动,再也不会像以前,每次为了一个小活动而瞻前顾后,在脑海里构思无数该做的事、应说的话,担心有人会不开心,怕自己没顾及到所有人。因为最后总会发现,其实就那么回事。
这样的自己是爷爷最为期许的,她不该任性,更没有任性的资格。
从警局回来后,旁人会如何揣测她当晚的行为,顾楠溪比谁都清楚。她可以凭着一腔孤勇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最后,不过是毁了自己,更毁了他。人不该是这样的,各人有各人的路,只不过,她的路走得辛苦些。
话剧群安静了一天后,又生龙活虎起来,好像那晚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顾楠溪也刻意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因为她发现何之桓在自己心底栽下的幼苗,已经成了参天大树,无孔不入。
“师兄,你最近忙啥呢?都不见你英姿飒爽的身影”,刘丹揣着个抱枕,对办公桌上埋首批阅论文的何之桓出声询问。
手中的笔一顿,何之桓不知自的看向顾楠溪,而后重新埋首,“写论文,改论文啊。这职称一落,工资可是差了一大截的。”桐大有成文的规矩,讲师以上职称的老师,每四年需得发表对应刊物的论文,一旦四年期到论文不合格者,职称统一下调一级。
何之桓历来觉得这类事情麻烦,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把要求不高的基本都压在最短时间内搞定,免得心烦。
“据我所知,您老可不靠工资过活”,倚在顾楠溪肩头,刘丹两手捏着抱枕的角,愉快的说道。
起身走到茶几,何之桓往手中的玻璃杯倒着水,答非所问,“主任的课题搞定了?”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学生,我怎么可能拖后腿呢。”听惯了刘丹的说话方式,何之桓极为自然的颔首。
临近期末,不少总结工作都提上了日程。今天叫他们来,就是询问一下寒假期间的安排。桐大每年都和不少世界高校有着交流项目,春节也不例外。
“话说回来,你们规划好假期了吗?”,在刘丹对面的沙发落座,何之桓带着惯有的笑意,看向她们。
没课的时候,他都不喜穿西装,嫌束缚。眼下便是一身浅灰色的休闲服,很是闲适。
敞开的办公室门能看到走道里来往的学生与教授,几场秋雨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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