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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遥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这小徒弟天资卓绝,坚韧不拔,短短数百年就追上了濯阳的道行。他俩势均力敌,对练谁也不算欺负谁。
于是便应允了。
濯阳以为自己能打得那死小子“屁股开花”,没想到最后灰头土脸地逃回去找岑遥的,居然是它。
彼时,岑遥忙里偷闲,正倚在老木樨上赏花喝酒,濯阳气急败坏地飞上去,骂骂咧咧地告状:“岑遥!那死——厮居然隐藏修为!他肯定早就结婴了!他一直在骗你呢!”
“哦?”岑遥下意识地望下去,霍澄步履从容地走到树下,白衣纤尘不染,毫发无伤。
濯阳撒娇卖惨,把五分的委屈演足了十分:“一个元婴的打我金丹的,我可太吃亏了!你看我这儿、这儿、那儿……花纹都暗淡了!玉剑首都裂开了!”
它确实被霍澄揪着机会狠狠削了一顿,不过岑遥觉得有人磨磨它性子也挺好的,他平日里就是太宠它了,养得它天不怕地不怕,在宗门里都能横着走。
至于霍澄……岑遥自然早就看出他有意压制修为了,不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无意深究——总不至于藏着掖着就是为了找机会教训濯阳吧?
“真的至于这样”的处心积虑的少年缓缓跪倒,一言不发。老木樨有禁制,任何人都不能上树屋。
除了濯阳。
余光瞥见那灵剑故意显摆似的在岑遥胳膊上蹭来蹭去,霍澄垂下眼眸,慢慢握紧了手中的剑。
没事,总有一天,他也能上去的。
也能坐在那个人身旁,和他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濯阳死活咽不下这口气,此后,霍澄再来云浮殿找岑遥,濯阳便设下重重暗阵陷阱,势必扳回一城,让他难堪出丑。
两人明争暗斗、剑拔弩张,最后,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岑遥都看不下去了,抓住准备再搞一票的灵剑重重弹了一记:“你不喜欢澄儿,他来,你避开便是,何苦要捉弄于他。”
他叹了口气:“澄儿少时历经惨烈,心思极重,性子确实阴郁了些,不比你那么洒脱舒朗。你就多担待他一些罢。”
濯阳撇撇嘴,瞅了眼岑遥:“你什么时候才能飞升?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吧,看不见他了我就清净了。”
*
霍澄是在探查魔尊踪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流落在外的弟弟霍洄的。
惊讶之余,他意识到自己修为不足以救出弟弟,便向师尊求助。
小徒弟难得提要求,岑遥二话不说孤身杀进赦天魔殿,最后虽然杀死魔尊、救出霍洄,但他的神魂也受了重伤。
看着师尊袖下掩藏的血迹,霍澄心痛极了,弟弟再重要,又如何能与岑遥相比?
他开始疯狂寻找疗伤的灵药,本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想法,霍澄把注意力放在了赦天魔殿的事后清理中。
结果还真的让他从一个魔修身上搜出一方秘药。
这药对岑遥的伤有用,此外还有一种隐秘的功效,能在不知不觉中妨碍病主的修为,而不被对方察觉。
代价是施药者会被反噬出心魔。
霍澄耳边隆隆回荡着那个魔修的话,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诱惑了。
在与岑遥相伴的数百年间,他越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变化。从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到对玄门宗主的崇敬,最后,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某个瞬间,演变成一种深切的独占和渴望。
天晓得他每日清晨去云浮殿请安,是多想把师尊按在上首的玉座上,狠狠亲吻那双清澈的眼睛,和噙着温柔笑意的嘴唇。
他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男子感兴趣,身边那么多师兄弟他都没有心动,唯独对那个人的举手投足、颦笑气息着迷不已,无法自拔。
可岑遥的修炼速度实在太过逆天,明明被那么多宗门庶务缠身,他却还能一步一步,朝着大乘期大圆满的境界飞速前进。
那是霍澄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也是他永远抓不住的人。
终有一日,岑遥会先他一步而去。到那时候,他的世界就将坠入无边的冰冷黑暗之中。
他不甘心,也不能接受。
他想把师尊永远绑在身边,在他身上每寸地方都留下他的印记。
他想把那个讨人嫌的濯阳赶走,他已经比它厉害了,以后他可以当师尊的剑。
他对岑遥的欲望就像墟海的海水,喝得越多,越是口渴,直到最后,被嫉恨和痛苦烧昏心肺,做下不可挽回的事。
他从霍洄那里骗到了药方。
随后走遍玄界,集齐天材地宝,熬制多日,才炼出传说中的那种药。
说是药,其实更多的像是毒,一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毒。
向岑遥献上丹药时,霍澄面不改色地将来历细细说了,打消了岑遥的疑虑。
唯独没说,那里面加入了他自己的心头血,那才是这道方子里最关键的一味药。
岑遥果然没发现任何异常,服下之后,伤势也的确渐渐好转。
他夸赞了霍澄的孝心,青年垂下眼眸,死死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和紧张。
这药到底有没有效,他并不知道。
提供这一方子的魔修说,药效会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