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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映出的,不是什么人,而是玄武祭坛上那块高大的黑色镇邪碑。
镇邪碑是镇压黑坛邪祟的神器,周身长年弥漫着浓重的灰雾,雾中隐有血光亮起,苻清洛隔着窥天镜都能感受到那股森森的阴寒之气。
正疑惑着镇邪碑和妹妹有什么关系,碑面上忽然透出一张苍白的女子面孔!血泪从她七窍流淌出来,凄厉的哭喊从耳边疾飞而过!
苻清洛浑身大震:璇儿!!
难道她在镇邪碑里!?
只一息瞬间,画面就淡却消失,千年一次的机会用完,窥天镜又重新变回一块光秃秃的石板。
苻清洛面色煞白,眼中的震惊久久不散。片刻后,他身形一动,消失在石台前。
*
鎏光谷,归春晓站在炼器室中,望着阵法中灵气灼灼的法器,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上次他悄悄收集了青漓的血来试验,养器这些时日,果然隐隐有生出器灵的迹象!只消再炼上十几日,就能开智驱使,叫他如何能不激动!
就在他兴奋自得之时,一丝幽风忽然从身后飘过,归春晓汗毛一凛:“谁?!”
颀长的身影从幽谧角落里负手踱出,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法阵:“归谷主别来无恙?看来你又炼出新法器了?”
“苻城主?!”归春晓警惕地后退一步,双眼微眯:“苻城主深夜造访,该命人通报才是,如此鬼祟潜入,可不是大家风范。”
苻清洛眸色幽沉:“本座举止鬼祟失了风度,难道谷主用活人炼器就是大家风范了?!”
归春晓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镇邪碑是慕容城主邀请谷主炼制的吧?本座刚才特地去了一趟玄武祭坛,镇邪碑中封存着微弱的魂识,谷主不会不知情吧?”
归春晓闻言大惊!正想驱动法器自保,却震惊地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已被布下了重重阵法!他不仅动弹不得,连求救的讯息都传不出去!
面前这人,乃是玄界第一阵修……归春晓后背慢慢沁出冷汗:“碑的确是老夫炼的,什、什么魂识,老夫不知——唔!”
话未说完,脖颈已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苻清洛视线阴鸷如冷电,几乎要在他脸上灼出洞来:
“归谷主要是不记得了,不如本座带你去祭坛,放点血祭出那魂魄,看你还能不能想起来?至于你的血会引来什么东西……本座就不敢保证了。”
他字字如尖刃,素来温雅庄重的笑容变成归春晓从未见过的、宛如地狱恶魔般的残忍表情。
“我、我想起来了!封的是个女、女修……”
归春晓被掐得额头青筋血管直爆,痛得嘴唇发颤:“当年黑坛封印式微,妖魔煞气有散溢迹象,慕容城主问我有什么办法,我说……说最好有一个金石灵根、纯阴体质的女人……炼化成神器……方能镇压。”
于是慕容隽就真的为他抓来了这么一个女人,归春晓也真的穷尽毕生修为将她炼化成镇邪碑。慕容隽将碑布置在黑坛,才堪堪封住喷薄欲出的煞气。
苻清洛听得眼前发黑,难以置信!竟是这样……璇儿竟是被那一身特殊体质害了性命!
难怪他寻不到任何线索,慕容隽那样的修为,当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他查到,而他又如何能想到,璇儿这样平凡柔弱的姑娘,会被一个出窍期大拿盯上!
她还是那么天真烂漫的女孩儿,才高高兴兴地过完百岁寿辰,就被抓走。他简直难以想象,她被活生生投入熔炉时,是怎样的痛苦、无助与绝望!
苻清洛浑身颤抖,双目猩红,恨不能将面前这人挫骨扬灰:“你们——!你们,怎、么、能——!!”
这件事原本只有当事二人知道,事隔千年,苻清洛怎么会突然追究起来?见他情绪激动,一字一顿极是艰难,归春晓心念电转,瞪大眼睛:“难道你是她、她的——”
“我是她的兄长!我找了她整整一千年!”
见他周身骤然燃起滔天的杀意,归春晓急辩:“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不这样做,妖魔突破封印逃出来,整个玄界便如同炼狱,苻城主不会想不到吧!”
“再者,老夫与慕容城主也不是没受到报应!他不到两千岁就毙命。而老夫唯一的女儿……竟是个不能修炼的凡人!鎏光谷后继无人,你以为老夫心里不苦吗!”
苻清洛满目暴怒瞬间裂开:“这就是你们痛下杀手的原因?比起天下苍生,一个弱女子的性命便如同工具,可以随意取用?!”
还让她那么痛苦地生不如死?!
叫他这个做兄长的如何能忍!
可是事到如今,追究过去已无意义。苻清洛强忍住满心愤懑,咬牙道:“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放出她的魂魄,又不让封印破裂?”
归春晓听他终于不再纠缠过去,心气儿也跟着一松,颤声道:“令、令妹已经变成器灵,需得用更强大的器灵之血来滋养,才能解脱复活……”
苻清洛冷笑:“谁不知道当今玄界已无器灵?归谷主,你提出这样的建议,莫不是想以身殉碑,来做那个替死鬼?”
说罢指尖一动,一道温热瞬间沿着归春晓的脖颈淌下来,吓得他战战惶惶几乎站不住:“别别……不不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