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丛渊自知瞒不过他，赧然道：“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没见澈儿了，她这次肯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你还是让她被人欺负了。”
    丛渊脸色一白，低下头去。
    “听说阵门的萧药有三个面首，澈儿与她关系匪浅，难免会受影响。你看到她身边那个少年了吧？我且问你，那孩子若真是澈儿的房中人，你当如何？”
    丛渊一惊，脱口而出：“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丛简静静地望着他，不置一词。
    丛渊被他看得心虚，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像自我安慰般喃道：“……只、只要不是道侣，我不介意。”
    丛简淡笑：“那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澈儿一个人在剑门太过寂寞，有个孩子陪着玩玩，也不是什么大事。”
    面前落寞失意的青年与他岁数相差极大，明面上是亲弟弟，说是儿子也不遑多让。他拍拍他的肩膀，轻叹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男子心胸更要宽广。渊儿，你和澈儿都还年轻，当心怀天下、刻苦修炼。结契之事，等你们二人剑道有成之时，再议不迟。”
    丛渊羞愧而恭谨地应下。
    *
    鉴于来赴会的许多剑修是首次踏足沧澜墟，第二天，丛简便命丛渊领着大家四处参观游玩。
    晚澈本来不想去的，但青漓一直惦记着萧纵赞不绝口的青蛟，想暗中寻访一下，她便只好陪他一起。
    她现在越来越把自己定位成护崽的老妈子，仿佛这少年只要一离开她视线，就会被人欺负了去似的。
    沧澜墟地域广阔，景致极多，丛渊本就风雅善谈，又有意在四曜城弟子们面前刷好感，一路上介绍得细致又有趣，逗得众人十分开怀。
    青漓一边游赏，一边注意着晚澈，她晚上有些认床，睡不安稳，所以一路上都哈欠连天。
    少年看着她眼下的青黑色，终是心疼道：“我陪姑娘回去休息吧，这里以后再来不迟。”
    晚澈摇头：“别，我可不如丛渊懂得多。正好有个金牌导游在，这样的机会不能浪费。”
    ——明明我才是带孩子出来秋游的好家长，怎么能反过来让孩子迁就我呢！
    丛渊也很快察觉了她的疲倦，略一思忖，说：“前面是我派岑师祖的故居樨园，大家可以在那里休息一下。”
    “‘岑师祖’？就是岑遥道君吗？”外门的屈扬好奇道。
    丛渊傲然微笑：“正是。”
    四下立刻响起一片惊讶的吸气声。
    岑遥啊！沧澜墟的上代宗主，把沧浪剑诀修至最高级第十重、亲手杀死赦天魔殿魔尊的男人！
    一千五百年前，岑遥大乘期大圆满，在墟海踏破虚空、飞升为仙。从那以后，玄界竟再也无人成功飞升。
    时至今日，人们谈起这位活在传说中的剑仙，仍然充满了狂热的敬畏和崇拜。
    樨园是座不大的园子，但有一株千年木樨树矗立在中央，笔直粗壮，高耸入云，阳光照耀之下，整棵树仿佛是连接天地的神引，金蕊泛浪，气势恢弘。
    树冠上有一座古朴的小木屋，身旁流云环绕，仿佛神仙居所。
    丛渊说：“那就是岑师祖当年的住处，整个沧澜墟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可以眺望到周围近百里的风光。”
    众人仰望树屋，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尽管岑遥已经飞升千年，他的嫡传大弟子霍澄还是让这里保持着师尊昔年的模样。老木樨被布下重重禁制，所有人只可远观，不能靠近。
    晚澈轻嗅着风中甜腻的香气，神色悠远而怀念：“我就是小时候来这里学剑，被这棵树惊艳到了，才那么喜欢桂花的。”
    “这棵树据说是岑遥道君当年亲手栽下的，沧澜墟的一条灵脉从树根底下过，所以它才长得那么好。”
    “那时候师父也在，我还傻乎乎地问他，那桂花是真的还是金子做的？要是真的，能不能摘下来做菜吃？”
    结果当然毫无疑问地被季微鄙视了。
    “后来我又问他，那树屋能不能住人？如果能让我进去睡一觉，我愿意十年不吃肉、天天给岑遥道君早晚三炷香。你猜师父怎么说？”
    不等青漓回答，她自己先闷笑起来：“师父给我下了禁言咒，然后把我拖走了。大概是怕我再胡说八道，被霍宗主听到了，揍得连沧澜墟的门都踏不出去。”
    少年忍俊不禁，几乎可以想象出季微无语又无奈的表情。
    “霍老头对他师尊特别尊崇，也特别宝贝这个地方。所有新入门的弟子必须先来参拜这棵树，神神叨叨，搞得像宗门圣地一样。”
    圣地吗……？青漓抬起头，那一树一屋遗世独立，看着生机勃勃，清雅葳蕤，却隐隐透出一股孤寂与萧索之意。
    仿佛那么用力地盛开，是为了等待什么似的……
    他慢慢闭上眼，心中那股莫名的伤感之意，愈发浓重起来。
    晚澈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她快步跟上队伍：“走了，该去悟道了。”
    “悟道？”
    “嗯。墟海边有座石崖叫凌云壁，上面有岑遥道君飞升前，用濯阳剑刻下的一道十重剑意，留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