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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万不该在这个时候再起这样的心思。”他劝道。
赵煜长叹一声,颓然的躺在椅子上,目光疲倦的望着许清和:“孤怎会不知,只是……”想到陛下如此糊涂,永王又背信掣肘,他一腔怒气无处发。
若非是永王阴险阳奉阴违,他又怎会被禁足东宫?想起赵灼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为了与他争权夺位,竟然弃大周不取,将要白白错失良机。
“大周会落到今日境地,便是因为这么多年内乱不止,更是因为大周陈王与太子争权,我南楚若是再如此下去,恐要成为第二个大周了。”赵煜颇有壮士未酬的感慨。
“殿下忧虑过甚,大周积病已久,弊端又何止是内乱和皇子争权,国家机制出现疏漏,从朝廷到地方矛盾重重,这才导致这么多年内乱不断。大周如今皇帝心生狭隘,生性多疑,嫉贤妒能,如今朝中无贤臣,四境无良将,若没有一位力挽狂澜的君主,即便我南楚错失这次良机,大周未来二三十年内也会亡于我南楚和邻国之手。”
“殿下若是耐得下心,便不必再争这一时之机,等上几年也未尝不可,大周从沉痛中缓过来的可能并不大。”
赵煜斜眼疑惑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一番话听着别有深意,他不知道深意是什么,也寻不出哪里不对,但总觉得这番话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有点别扭。
“李衡近日如何?”
“万竹园的人来禀,前几日其属下的人叛逃,心情不是很好,一直窝在居室内,除了看一些无用的闲书便是和身边的那位红颜知己消磨。”
赵煜思忖须臾,目光深沉,微微摇头:“这不该是他的性情。一位曾经的储君,为国东征西讨,殚精竭虑,不可能在大周面临如此危急之时还有如此闲情。”
许清和迟疑了下淡淡的笑道:“殿下忘了,李衡是以谋反定罪被废黜贬为庶民,如此逆臣贼子,又怎可能真的忧国忧民,不过也是为了争权夺利罢了。”
赵煜准备起身的动作微滞,凝眉看着他,他终于知道那一点别扭在哪里,是糊涂。许清和是个极其聪明谨慎的人,不该说出如此糊涂的话。目光顿时透露一丝犀利和质疑。
许清和见对方神情,意识到刚刚自己言语用力过猛,心下后悔,想要解释挽回,难免越描越黑,便装起糊涂的问:“可是臣说错了什么?”
赵煜站起身来绕过书案,目光冷了下去:“你说这话看来还不够了解李衡,他与陈王李衍不同,他是洛王秦戴川教养长大,血脉里流的是皇家的血,骨子里信仰的却是秦戴川的忠勇无畏。所以他不会反,不过是有人想让他背负这个罪名罢了。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反,反的不过是大周皇帝,却不是大周,如今大周有难,他怎会不忧虑?”
许清和愣怔,公子的所想所为,竟然被赵煜看的如此分明透彻。他心中不由的替大周朝廷惭愧,替陛下汗颜,也为李衡的处境感到担忧。
“是臣思虑不全,多谢殿下教诲。臣这就命人盯紧万竹园。”
赵煜紧盯他,声音如下了霜,清冷带寒:“李衡在万竹园这些时日,伺候和护卫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异样发现,就连跟踪的人也频频被甩开,至今查不到其暗中往来之人情况,反而给对方提供了更多的联系良机。”
“清和,你如此聪明的人,就没有发现这些不寻常吗?”步子逼近,语气难掩怒意。
许清和顿时心跳如雷,惊恐万分,面上一稳再稳,不让对方看出端倪,略显惊慌的俯身拜倒:“臣失察,臣失职,殿下降罪。”
赵煜在他身前蹲下来,单手抓着他手臂迫他直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眉眼。
他垂眸紧抿双唇,露出惶恐之色。
赵煜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昂着头对上他的目光:“清和,孤听说你最近和姿仪往来频繁,你是想做我南楚的驸马吗?”
“臣不敢。”许清和欲再次拜倒,赵煜手却捏紧了他的下颚,迫他看着他,“清和,她是襄王赵炀胞妹,孤很不喜欢你和她往来,更不喜欢你因为她而迷了心窍,忘了本分。”
许清和干咽了咽喉咙未应答,赵煜是怀疑他因为姿仪公主而分心分神所以才失职,他心下稍稍的松了口气。
赵煜松开手,许清和急喘了两口,立即拱手:“臣不敢。”
赵煜站起身走回书案后,冷声命令:“殿外跪着。”
许清和宽袖中的手捏紧几分,眼皮微颤,压下满腔的情绪,平静的回了声:“是。”起身走到殿外廊下跪侯。
两边的内侍宫婢见此纷纷朝后退了一步,头埋的更低。
殿外的宫人进进出出,端茶送水,伺候午膳、小憩,东宫属官也偶尔进去禀事从他身边经过,均是异样的看他一眼,充满讥诮玩味和不屑。
许清和垂着眉眼,面上无一丝表情,好似一尊石雕,无人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翻涌,直到日已偏西赵煜才命他进殿。
一直到天黑,他才出东宫。坐在回小院的马车上一句话未说,石玉几次回头朝车内看,只见到车内昏暗的灯光下他双唇紧闭绷着脸,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和他说话也无反应,他也不敢再多言。
回到小院,石玉拴好车马走进堂屋,嗅到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