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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周这般境地,千载难逢之机,正是北渡楚江夺回失地攻灭大周的最好时候。
一旦错过,待大周从疼痛中缓过来,南楚想再渡江就难了。
他端起茶盏抿了几口,如今他面临的最大阻碍便是自己的父皇,他已经几次上书言此均被驳回。他虽是储君,终究不是国君,越不过君权,私自发兵就是谋反作乱。
呼延钟知道他是有野心抱负的人,这也是他此来没有去觐见南楚皇帝而直接来见赵煜的原因。此刻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听闻贵国陛下年迈,近年身体常常抱恙,也的确不宜在为此操劳,倒不如学学我朝陛下,迁宫安心静养。”
赵煜诧异的看着他,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
天下皆知,数年前白狄皇帝以颐养天年为借口迁居行宫,下诏让大皇子呼延铤代理朝政。这不过是表面对外的说法,实则是呼延铤独揽大权架空了皇帝,逼迫其下诏交权迁居。
呼延钟此时说此话,意思明了。
他霍地冷笑:“倒是让八皇子为我邦费心了。”
呼延钟故作惊慌地摆手道:“太子殿下莫要多心,钟可无插手贵国之事的心思。只是国情相似,有感而发罢了,若有失言,钟在此赔罪。”说着便起身对赵煜行了一个白狄人的礼。
“八皇子多心才是。”赵煜笑着道,并起身拉着呼延钟复坐下。
话题由此便转向轻松。
许清和一直在旁边侍奉茶水,对于他们的谈话只是淡淡听着。赵煜和呼延钟均是有野心之人,如今正是一拍而和,这样的结果正是李衡想要的。
他本还想回去后可能要多费些心思和口舌劝赵煜,现在呼延钟倒是帮他省了不少口舌,连架空皇权的话都说出。
离开茶馆,坐上马车,赵煜便询问了他的看法。
他思忖了须臾,回道:“八皇子说的前半部分的话,臣认为妥当。”
他直言:“南楚百年屈辱未雪,失地未收,如今大周中空暗弱,国力已然不及当年,素来对南境的防线松懈,军备废弛,且周军不善水战;东宫一案,南境统兵大将晏济被牵连,贬谪东调。如今的局势对于我南楚来说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举兵北进,必然势如破竹。”
赵煜赞同的点点头。
他继续道:“只是八皇子后半部分之言……”他不敢明言呼延钟暗中之意,“臣认为不妥,臣知殿下雄心抱负,但我南楚与白狄的朝中局势不同。”
“白狄是大皇子呼延铤一人大权独握,下面的皇子皇叔不是臣服便是手无权势,即便是他不行悖逆之举,他依旧是白狄实际掌权人,不过是行了此举更名正言顺罢了。但我南楚不同,除了殿下,尚还有手握重兵的永王、襄王。”
赵煜眉头深锁,半晌颓然地长长舒了口气,这也是他一直烦心之事。而且这几年他与雍王、襄王之间的明争暗斗越来越烈,一旦自己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他不敢轻举妄动。
许清和见他愁苦,再次开口:“其实永王、襄王与殿下在对大周之事上想法一致,只是因为权力之争而不能携手,如果殿下与永王、襄王达成一致,联络朝臣上书,满朝一心,陛下必然会慎重考虑,事成可待。”
赵煜思忖片刻,永王和襄王虽然也有北渡楚江之心,但是他们想要的是各自领兵,而不是随他同领兵北进,这其中的用意各自心知肚明。想要与他们联手不是易事,需要费些心神。
许清和没有再多言,多言就失了该有的分寸。
*
万竹园,李衡坐在幽篁居的前室,望着门前不远处的几簇凤尾竹,神情专注,似是在想什么。
小厮夏桐端着茶点进来,不敢打扰,放在其手边的小几上,便悄然退了出去。
自昨日曲九复将那七八个侍女都给叫了过去,身边伺候的只有几个小厮。午前听说昨夜他们在西边的一处院子一夜笙箫,全都醉得不省人事,曲九复和侍女全在酣睡。
曲九复的酒量他清楚,七八个侍女根本喝不倒他,更别说是醉得不省人事,应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万竹园了,回来后困得大睡罢了。
不过,他也落个清静。
坐到傍晚,他起身朝内室去,门前的夏桐跟进来伺候。
“池渊还未回?”
“是。”
李衡顿了下步子,在内室的书案前坐下,随手拿过一本书翻着。
午后他让池渊出园子打听南楚和白狄的事情,虽然故意遮掩,也的确没有真心瞒着赵煜的意思。
现在被赵煜请到这里,其实就是变相的监视和囚禁,如今天下形势如此,如果他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动作,那就太让人怀疑了,他总要给对方弄出点动静来。
池渊的身份他一直存疑,也正想借此看看他的反应。到了这个时辰还未回,由不得他不多做猜测。
一直到晚膳尚不见人,恰时曲九复过来,拧着眉心一副大醉初醒的模样,眼神迷离,脚步歪扭。进门就噗通坐在了桌边,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歇了好几口气。小厮将准备的一份餐具放下,他抓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李衡瞥了他一眼:“不去风.流快活了?”
“一个个晕着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