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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周,我最不喜欢这个人。”喻暮商冷声道。
赭檀不敢再言。
走到马车边,他驻了足,吩咐:“命朱绛回来见我。”
第20章 罪责
喻暮商回到如归客栈繁星阁已经是傍晚,李衡早已离开,二楼茶厅只有一名弟子和昨日从街上带回来的乞儿白荼。
茶厅中间的棋桌上,棋子变动过,棋局已解,全局又活了。棋桌一角压着一张纸,正是破解残局之法。
他坐下来推演一遍,不禁的笑了。
难怪前朝棋局至今未解,那位古稀老先生穷此生也未能破,谁都不会想到这般诡异地落子。每一步都牵动全局,每一步又都险象环生,随时全盘万劫不复,没有缜密远见布局和向死求生的魄力,的确无法来解此局。
自古弈者,不乏棋风诡奇大胆和缜密绵细之人,但是二者相合如此浑然天成者却少之又少,据他所知,只有多年前去世的那位大周洛王了。
“不愧是洛王的学生。”他低声赞叹。
过了片刻赭檀上楼回禀:“属下的人未寻到朱绛,其手下弟子从昨夜便未见其人。”
“最后去的哪里?”
“不知。”
喻暮商将手中棋子丢入棋奁,面露几分不悦。
恰时鸦青从楼下上来,见到气氛不对,目光询问看向赭檀,赭檀微微地点头示意,命一旁的弟子和白荼先退下。
鸦青提着几分小心走到跟前:“回禀少主,属下查到,朱绛当初接到对李衡的猎杀令后,从南楚前往大周中途撇开手下弟子独自到栗城来。这段时间在栗城多次进出春风化雨楼,为了楼中舞姬黛螺。”
见喻暮商未表态,他继续回禀:“黛螺是东越罪臣之后,父亲死于十数年前贪墨案,其幼时便沦落风尘,容貌绝佳,舞姿不凡,与东越诸多权贵关系非常。”
喻暮商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咽了咽喉咙,将下面将要禀报之事咽了回去。
喻暮商察觉他的异样,目光锐利地看过去,他心知瞒不了,咬了咬牙继续道:“两年前朱绛在栗城遇到小姐时,便已与黛螺姑娘相识。小姐贪玩女扮男装去了春风化雨楼,与黛螺姑娘起过冲突。属下试探性地问过小姐,小姐说模糊记得有这件事,是朱绛帮了她,但是具体经过记不清楚了。属下命人还在细查。”
喻暮商听到这儿,不禁皱起眉头,真是拿这个妹妹没辙,一个姑娘家贪玩跑风月之地,这几年间不知道还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应该再过分也没有牵扯上大周废太子李衡这件事过分了。
“无需细查了,直接取了那舞姬性命。”
鸦青一惊,与赭檀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向喻暮商。那女子既然让朱绛这般牵肠挂肚,朱绛必然用情至深,却要如此轻取其性命。
但是回念一想,朱绛因为此舞姬误了大事,让事情发展到此地步,把小姐牵扯进来,让少主亲自来处理,若她不死,朱绛恐要丢半条命。
鸦青狠狠心应是。
“今夜动手,明晨护送宛宛回谷。”
鸦青微惊,听这话他是没有打算回去的意思,好奇地朝赭檀望去,赭檀目光忧郁地向南侧方向瞥了瞥。鸦青顿时明白,少主是要去南楚,必然是因为多年前的往事,不敢多问,领命退下。
李衡立在里间临窗的书案前整理书卷,池渊在一侧收拾笔墨纸砚。
明日就要启程去缁墨,顾氏到底是何身份目的,南楚那边情况如何也很快就会知晓,按理说他应该是激动欢喜的,但是他此刻心中失落,好似缺了一角。
情不自禁想到隔壁间那个明艳的姑娘,两个多月相处,她一次次的相救,一次次找着借口欲对他动手动脚地调.戏,每次又那么的顽皮可爱,偶尔也会娇羞或妩媚,不知不觉的心里竟然装了这么个人,割舍不下。
帝都贵女、东宫宫娥不乏各色美人,从没有一个让他留心过,更别说是放心上。就连当年与他有过婚约的勐国长公主,他也只是敬重她的身份和不让须眉的气魄,从无半分情愫,更没有这般心乱神迷。
“公子,池渊来收拾吧!”见他心不在焉,东西越收拾越乱,池渊上前接过他手中的一摞书。
他索性就着桌边的椅子坐下。
池渊将东西收进书箱内,回头瞧见他在发呆,轻轻的叹了声,退到去外间收拾其他东西。
曲九复此时过来,让池渊退下后,递了个纸条给他:“缁墨那边的来信。”
李衡忙接过纸条打开,一目十行看完,面露喜色,难掩内心激动。
曲九复却冷嗤一声:“顾四公子是桑蕤,耿先生和秦大公子十之七八在缁墨,桑葳之死,你也该给一个解释了。”
提到桑葳名字,李衡面上喜色渐渐消退,这么多年,曲九复对他忠心不变、万事如旧,唯独在桑葳的事情上不能释怀,揪着不放,也因为桑葳之死数次犯上。
这件事秦大公子他们应该也都耿耿于怀。
当年秦大公子和耿先生本是要带着桑葳一起离开,但是桑葳说他毫无根基入主东宫必然四面临敌,难免会有人暗害,他通晓医术,至少能够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