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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点了下头。枯朽谷算是天下一个神秘所在,诸国朝堂皆知这个名字,却无一人知晓它位于何处,属于哪国。
枯朽谷与其他杀手组织不同,他们只做天下诸国皇室和朝堂的生意,雇主和刺杀对象非皇室贵胄便是公卿侯爵,但凡接下生意,无论山海天涯,上天入地,必将猎物捕杀。
迟疑了须臾,他看向身侧的宛葭月:“你当夜没认出来枯朽谷杀手?”
以他这段时间对宛葭月的了解,她对江湖、朝堂、诸国的事情都知晓,甚至缁墨大公子顾惊蛰都有耳闻,不可能看不出枯朽谷杀手的身份。
“认出来了。”宛葭月懒懒地靠在车壁上,右手无聊而随意摆弄左腕上的红石手链,“你的身份引来枯朽谷杀手追杀没什么稀奇,我就没说。”
“不如随我南下去缁墨,至少我还能护你一段时间,此间你也可重新的考虑接下来的打算。”顾小寒恰时提出邀请。
这个时候相邀,就不单单是所谓个人的无聊和对他好奇,而是带着很强的目的,代表缁墨顾氏的意愿。
他思虑了片刻,无论那夜杀手是不是枯朽谷杀手,缁墨顾氏邀请他都要去,一来他如今说白了已经在顾氏的掌中,根本无法脱身,没有选择余地,二来他也正好借此机会见一见这位顾氏家主顾璞相,探探南楚的动向。
如今北方白狄已对大周虎视眈眈,南楚朝廷对大周的一举一动都至关重要。
“多谢顾公子,又要劳烦顾公子了。”
“乐意之至。”拉着李衡换到他自己的宽大马车上。
从葛镇南下前往缁墨,必经东越。
东越朝廷对大周表面恭顺称臣,实则一心想恢复帝制,以郕王为首的一派对大周更痛恨入骨,特别是对大周太子李衡。
当年两国交兵,身经百战的郕王江则钊率领的东越军惨败给当时只有十七岁初上战场的大周太子李衡,迫使东越对大周称臣,年年岁贡,郕王视之为毕生之耻。
马车进入东越国境,李衡掀开车帘朝西侧远处眺望,低矮的山峦交叠,墨绿一带,那曾是当年两国交战旧地,此时再见,不由感慨万千。
他非长于宫廷,母亲早亡,父亲与他感情不厚。十六岁才被接入宫册立储君,面对虎狼般的皇后和陈王一党,他不得不靠德行和功绩来稳固自己储君之位。东越侵犯,他请命迎战,就是为了能立下军功。
所以那一战对他来说意义非常:一战胜,则他可增加军中威望,在朝中站稳脚;若是败,他储君之位不保。
那是他第一次领兵,满朝文武除了自己的舅父外,其他大臣不是冷眼旁观,就是等着他战败被废,甚至有朝臣暗中使绊。若非是郑国公相助,那一战即便不败,也胜的艰难。
也因为此事,朝中暗传一向效忠陛下不附党同的郑国公开始倒向他。此事传到陛下耳中,引起猜忌。最后郑国公主动上书交付兵权才消除陛下对他们二人猜疑。
此次“谋反”定罪,他被废黜,郑国公自始至终未站出来替他求一句情。若非是当年洛王薨逝前求陛下立誓,无论他将来多无能失德,可贬谪可囚禁绝不赐死,他怕早已横尸东宫。
但是陛下表面上兑现了当年的承诺誓言,暗中却依旧要取他性命。
想到这些,心中好似插了一把刀,疼的喘不过气来,眉头深锁,眼神哀痛,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心口。
“伤口疼?”宛葭月见他动作,上前准备去解开衣领帮他瞧瞧。
李衡回过神,立即一手挡开宛葭月一手将衣领又紧了紧:“没事。”
宛葭月翻了个白眼,不看就不看,那么紧张做什么。她掀起另一侧的车帘朝外望,去欣赏沿途夏日风光。
停了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她笑着回头问顾小寒:“你三哥和四哥谁身材好相貌美?”
顾小寒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道:“不相上下。”
“那谁最招姑娘喜欢?”
“四哥,你见了也肯定喜欢。”顾小寒挪了下身子一条腿踩在长凳上倚着车壁侃侃说道,“我四哥和你一样通晓医术,而且他的医术绝对在你之上,你们可以交流交流。他性子特别温和,没什么脾气,平日说话都是温柔地,是全家唯一一个没有骂过我的人。”
宛葭月嗯了声:“那的确是够温和了。”连你这样顽劣无度的都能不教训,那脾气不是特别好就是脑子傻了。
“我倒是很想见见你那位四哥了。”嘴角不由挂着一丝神往的浅笑。
李衡斜了她一眼,心中略有些犯堵,又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有些不舒服。他回头再次朝窗外望去透透气。
马车行过一片农田,进入一片广阔树林,夏日枝繁叶茂,遮阳避日,林风习习,凉爽非常。
行了不过二里,马车慢了下来,驾车的池渊回头冲车内低声道:“公子,林中有异。”
车内三人都警觉起来,透过车窗朝林子两边望去,的确发现了古怪。
恰时,隐藏着的二十多名身着黑衣赤边手持长剑的杀手从四面飞身围攻而来,长剑直刺马车。
“救命啊——”顾小寒立即大声吼叫,伸手朝车顶中间的方木块上一拍,车顶四周立即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