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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也不是一个人。
江绪率先踏进屋里的西洋毯上,随手提过柜上的一盏马灯,倚在门框上,故意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睨她:“当时我推开门时,你就是这样看着我的,还记不记得?”
下一秒,他突然被人紧紧抱住了腰身。
“小卷毛,我都记起来了。”她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听着他鲜活的心跳声,沙哑地开口。
江绪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自己前襟一点点被浸湿了。
她深埋在她怀里,嗓音怅然又迷茫:“都是假的啊。”
什么都是假的?江绪还没来得及追问,突然被人一个用力,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门板上,木门“砰”地一声合上。
陈灯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仰起头拼命地去吻他,像是要从这空寂的虚无中,寻出唯一一点能安心的真实感来。
江绪也由着她,除了时不时拦住她的腰不至于让人跌倒,他只闭着眼,也用尽了力气去回应这个吻。
两人耳鬓厮磨着,从蓟花乱枝伸进来的木窗前辗转到放满千万盏灯座的柜台边上,再跌入深色的布帘子后,进了里间。
直到江绪的后腰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吃痛声,陈灯才彻底冷静下来。
她望着幽蓝灯光里男人唇角的潋滟水渍,面红耳赤地轻咳一声:“你坐吧,我去给你煮茶。”
烟青色的小瓷壶腾起氤氲的白雾,茶饼如花般缓缓地绽开,弥漫出清幽的雅香,江绪正盯着那只行云流水般穿梭雾气间的苍白纤手出神,就听见她淡淡地开口。
“你知道吗?那个男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游戏世界里的设定再逼真,也到底是顺着陈灯的心意在运行着,她潜意识里不把那男人当父亲,所以在她构建出的世界里,那只是她的继父,一个暴虐的继父,远比一个暴虐的亲生父亲听起来可以理解多了。
“真正的现实里,我娘在逃亡的路上就死了,”她拎起瓷壶,缓缓地把浅口小茶杯倒满,递给江绪,“是被那个男人喝多了后活活打死的。可惜我那时候只有8岁,连把菜刀都提不起。”
陈母死了,陈灯被打得重伤,一路跟着乞讨的难民流落到鹭城,自然没有入陈老板一行人的眼,他们不知道,自己翻遍了半个中国也找不到的“万向法”残卷,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小乞丐”手里。
“我以为书上说的‘死而复生’是真的,”她自嘲地轻笑一声,“为此,我干了很多错事。”
“你高祖母是我故意结交的,我雕那些灯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在找合适的容器却召魂炼魂。”陈灯垂下眼眸,吹散杯口的热气,面无表情地开口。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找到陈母流落的魂魄,就被陈蕴之的父亲先一步发现了秘密,被迫加入了他手下的“稽查队”,他承诺帮她找“魂”,作为交易,她帮他抓人、炼生魂。
滚烫的茶入喉咙刺痛,让她红了眼眶:“江绪,你说的对,只要是人,在沼泽里就再难抽身,我选了助纣为虐,不老不死是最活该的报应。”
江绪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那些被困在各个世界里,维持游戏世界观运行的生魂,是你抓来的?”
陈灯躲开他灼灼的视线,微不可察地颔首。
因她而起,也该在她手上结束,所以她才会辗转着毁掉每一个世界,企图救出那些被困的魂魄。
她转过头,望向墙上的一辐油画,那是无名画师临摹的《忏悔的抹大拉》。
她的视线紧紧被画上骷髅头骨所吸引,喃喃自语:“我自以为不过问他们具体在做的事情,就能假装一无所知,说服自己是个好人。其实我才是罪孽深重的那一个。”
“但这一百年里,我始终想不明白,陈老板究竟从哪里修来的功法,能束缚住那么多的魂魄,让他们造出无数的虚拟世界。”
“不是功法,”江绪附在她冰冷的手背上,沉沉地开口,“是粒子对撞机。”
陈灯抬起头看向他,眼底划过一丝茫然。
他深吸一口气:“在地下城里,我勘测逃出去的路线时,发现了一座大型的粒子对撞机。”
“通俗地来讲,这东西是用来探索超额维度的,但是那台机器,远远比现实世界里已有的对撞机更先进,根本不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产物,”江绪把机器的外形大概给她描述了一遍,“阿灯,你仔细回想一下,当初在现实世界里时,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
陈灯下意识地摇头,脑海里却快速闪过了陈清嘉皮笑肉不笑的脸。
她浑身一震,抓翻了茶杯:“是陈清嘉!我曾经在陈清嘉的房里,看过这样一个缩小的模型。”
“陈清嘉?”
陈灯不安地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急急地解释道:“陈清嘉就是靳越,他是陈老板的义子,当初一直在海外留学,直到陈蕴之订婚的前一天才回来的。”
“我高祖母……订婚?”
陈灯叹了口气:“没订成,当时不过是陈老板精心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