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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应该是死了,只是如今借尸还魂,那么婚姻还算数吗?
楚缘想着自己在最后那一刻,把他甩在树上,应该有很大几率能活着吧?他觉得鼻子有点酸,双眼又开始热热的:“真是,咳咳,没出息……咳咳咳。”明明刚开始醒来那么痛,你都能跟人谈笑风生,现在怎么怀念下旧人,你就要死要活的了。
楚缘含着满嘴铁锈味,抬起胳膊挡住不争气的双眼。直到好一会他咳嗽的几率才慢慢减少,而他也不敢再回想,免得自己真哭成个狗。
先前跑出去的小孩,现在提着个木桶一步一摇晃的回来。其他几个小孩立刻围上前,想要为其分担。四个孩子努力把装了半桶水的木桶放到土炕边,大一点的那个孩子喘了两口气又跑到堂屋里拿了个小碗和有两个巴掌大的粗麻布。
黑娃有些局促的对躺在土炕上的人说:“大哥哥,我给你擦擦脸,再给你簌簌口,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已经有些耳鸣的楚缘,虽然没有听清,但还是努力点了下头给与回应。
黑娃见他同意,就拿着沾了水的粗布站在木墩上抬手给楚缘擦脸。
楚缘闭着眼睛感受着脸上的粗糙,过后又感觉到瓷碗的冰凉,便微张着嘴让水流进去,然后艰难的翻身吐出口里的血沫,反复几次,他便再也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楚缘一连昏迷了好几次,但每次间隔的时间都很短。因为他每次醒来,都能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手拿着粗布不断擦拭着他身体的伤痕。
他每次都尝试睁开眼,然而眼帘就好像被千斤坠挂住了一样不能动弹分毫。而他浑身上下,又涨又痛还不能动。每一次当小孩拿着粗布擦拭他伤口的时候,身体都会反射性的抖动,血液会再次流出,身体里不多的热气好像也顺着那些血而流失。
他觉得自己现在明明头昏脑胀,胸闷气短,可是却还能很清晰地感受着这具身体每一处身体反应,甚至还有清晰的思维去思考用什么药来治好这具身体的伤。
“大黑哥哥,床上的哥哥好冷的样子。”
黑娃已经从脸擦到了腿,在下面时不时帮衬的其中一名黄皮寡廋身高不到十岁的孩子指着躺着的楚缘说。
站在木墩上的黑娃看着躺着的大哥哥果然一直都在发抖,他呆了下一挥手跳下木墩哒哒哒的又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回来的时候抱着几件厚衣服。
这时一位骨瘦如柴的少年,背着一个比他自个儿高半个身子的箩筐走进小院。
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各种声音,少年疲惫的神色瞬间有所放松,不过想到房间里,还有他之前在河边救下的人,少年放下背后的箩筐后又急忙往里走。
正在忙着给床上的大哥哥盖衣服的四个小孩,听到熟悉的脚步,迅速转头喊道:“白松哥哥。”四个孩子的声音都不大,但其中包含的信任与喜悦却一听便知。
至少就连耳鸣的楚缘都听的一清二楚。
白松面对朝他奔来的四个孩子笑着张开手臂给与大大的拥抱。
白松如今十六,但因为从小生活条件不好,硬是差了两岁的样子。他是一个弃婴,当时被猎户在松树下捡回,但因为猎户家不缺儿女,便把他送给了一位老人,于是他有了名字,也有了亲人。只是老人毕竟年迈,在白松四岁的一天夜里安详去世。因为他当时年纪还太小,村里就每家均一点粮食养活他。
后来他慢慢长大,村子里近些年又经常种不出什么粮食。他便拿着自制的弓与箭,独自跑到附近的山中采药打猎。虽然在山里捞钱需要看运气,但终究比守着田地来的快。再加上近些年药材紧俏,野味稀少,着实让他狠赚了一笔。不过他不是一个爱露白的人,因为小时候经常饿肚子,就爱买吃的,还经常偷摸着买些易保存的食物放在地窖里。
因为他每次只顾吃,却不太在意自己穿着如何住的如何,再加上一直以来与村民的疏远,以至于饥荒来临的时候,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白松从小听着老人的故事长大,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村民对他的态度。所以他每次都接受村民的馈赠,却从不说谢谢,也不与人亲近。慢慢的便有很多村民不再自讨没趣,只剩下两户人家依旧如初。
所以在那两户人家决定离开村庄的时候,他各送了五两银子和一些干粮。
其实刚开始村民们不想走,因为这里是家乡。但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有些人便开始抛妻弃子的奔逃。
而他现在怀里的四个孩子,都是被大人遗弃或者没了家人的。其实他也一直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反而一直待到这个村子,只剩下他和几个孩子。
但不管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在食物已经消耗了许多的情况下,这次必须得走了。
只是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人,很难保证三两天就能下床走路啊。可就这么把人留下,那当初还不如不救。
白松忧郁的说了句:“都怪我心太软……心太软。”板车又要重新改大一点了。
楚缘在经历不断掉线的一整天之后,终于可以把眼睛睁开个小缝。然而他觉得自己要瞎了真瞎的那种,因为映入他脑海的画面竟然是灰色的。
但他又意外的发现一件事。
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