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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胳膊挨着胳膊,前胸擦着后背,林小千觉得自己像踏进陷阱的小动物,被滚烫的热源完全圈了起来。
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要临兵列阵,抵御热源的侵入。然而热源苏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们从没有这样一起闲坐过。”
紧张的林小千心跳停了一拍,随即又加速砰砰砰砰跳了起来。
他是什么意思?我们两个的,第一次?
还没等她的心跳平静下来,苏惟又叹息一样地说:“世上若只有这宁静长夜该多好?我们……”
林小千支着耳朵,等他的下半句话。然而她挺得脖子都酸了,苏惟还是没有再开口。
她犹豫着要不要追问一句,刚微微偏头,苏惟的脑袋擦着她的脸颊就倒了下来,正正压在她的肩膀上。
林小千先是吓了一跳,等仔细一看,他眼睛紧闭,呼吸深长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这人是真的累了。林小千心里想。她掐指算了算近来苏惟的作息,除了昨天好好睡了一觉,他十天里有六七天都忙得几乎深夜才到家,第二天凌晨又爬起来风雨无阻地上朝,更别提之前自己还拉着他彻夜长谈。
单说今天,午间来报信的太监说,他出城进山拜访要人,来回骑马也要三个时辰。林小千本来都算计好了,在汤菜凉透的饭桌边,等上他半宿好博取同情。没想到苏惟竟然真的赶在晚饭时回了家,肯定是一路往返都快马加鞭,没有停歇过。所以现在人一放松,就这样睡着了。
睡着的苏惟,面容线条的凌厉,拒人千里的寒气似乎都不见了,而微微嘟起的嘴巴,过长的睫毛,让他显得有点孩子气。林小千越想心里越羞愧,越看心里越柔软,设下的重重心防又一点点地开始坍塌。
凉屋内外万籁俱寂,她仿佛能听见苏惟的心脏在缓慢有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数着苏惟的心跳,她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再醒过来时,林小千一个人躺在床上,右肩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她顺嘴喊了一句:“文秋,扶我起来。”
“怎么了?”那个影子转过身来,竟然是已经梳洗完毕的苏惟。
看清他的模样,林小千先是一个激灵,又使劲揉揉眼睛,眼前人还是苏惟的样子。
苏惟走了过来,慢慢坐在床边,轻声又问:“可是昨晚在窗边吹久了凉风,染上了寒气?”
林小千终于清醒了,想起昨夜两个人在窗边相互依偎的样子,脸一红,把自己卷进了薄纱被中,声音闷闷地说:“没事,我只是叫顺了嘴。王爷为何还不去上朝?”
苏惟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把薄纱被扯下一截,露出她的脸来,笑着说:“今天休沐日,我们要去皇姐的纳凉宴。”
林小千一下子坐了起来,着急地向窗外张望:“什么时辰了?”猛地发觉薄纱被又掉下来一大片,她赶紧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前胸。
苏惟哈哈大笑起来,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场面有点尴尬,林小千想。她眼珠一转,立刻自嘲地说:“我真是糊涂了,怎么穿着衣服就睡了?”
苏惟笑得更忘形了:“这是怪我没给你换衣服?”
林小千又闹了个大红脸,一句话也不再搭理苏惟,自己下了床,喊文秋过来伺候洗漱。
直到坐进马车里,林小千还是鼓着脸颊不肯说话。苏惟昨晚大概补足了觉,一路上神采奕奕,一会儿指给她看街上的奇异风景,一会儿又说起往年纳凉宴的稀罕事,和过去只知道冷着脸闭目养神的那个苏惟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先前的来信中,长公主说,纳凉宴设在一处叫做涟漪精舍的别院中。到了地方,一下马车,就见整座宅院一半都架在泷水之上,怪不得起了个涟漪精舍的名字。
苏惟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刚过了二门,就拉着她不走中堂,非要往侧院拐,嘴里说着:“这里养了数千尾金鳞红鱼,值得一看。”
林小千被他聒噪了一路,不禁有些不耐烦,一甩袖子,生气地说:“你怎么这样啰嗦。”
苏惟还没回话,身后先传来一个女子不屑的声音:“不成体统!”
林小千一听那声音,心头的怒火蹭一下烧了起来,转头一看,果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蒋雁辰。
她正想一句顶回去,什么时候闺阁千金能教训外人体统不体统?苏惟脸先黑了。
他厉声喝问:“什么体统?”语气是十足的冰冷。
蒋为辰先反应过来,嘻嘻笑着说:“是我们不知体统,见了王爷王妃,不知道先请安问好,表弟表弟妹莫怪。”说完立刻拱手施礼。
蒋雁辰乜斜了一眼林小千后,才跟着蒋为辰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她身子一低,林小千才看见,后面还有一个锦衣女子,隐藏在蒋雁辰的影子中,也跟着道了个万福。
林小千微微点了点头,苏惟却只是冷冰冰地站着,一点回礼的意思也没有。
蒋为辰却丝毫不以为忤,还主动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