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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是他们呢?因为有人比她先到了。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大家子的人在警务室里像过年一样相聚了,多么讽刺啊?
一路上闻心都很配合,但此刻,这屋子她是绝对待不下去的,尤其是看见了跟自己长的还颇有几分相似的一个男孩。
她记得很清楚,她父母是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后离婚的。
七年之后,她居然已经有了一个看上去至少已经上初中了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不知道她母亲当年是怎么在病痛的折磨中,把这段不幸的婚姻维持到她高考成人之后的。
闻心阖了阖眼皮,在与屋里的任何人有目光交集之前,转身跟领她上楼的警察表示,自己愿意等他们都做完笔录之后,最后再做,对方表示可以,但不能走远。
闻心离开警务室之后,就独自站到了门外的走廊上。
这间科室在三楼的最里端,可能因为阴天下雪,光线比较暗,整个楼道都没什么人,显得冷冷清清的。
屋里的说话声隐约能传到这里,应该是直系亲属都被‘请’来了,闻心刚才不光看到了女人跟孩子,还看见了她叔叔,也就是他父亲的亲弟弟。
同样的环境大约更容易勾起人的回忆,也是在这样阴沉的下雪天,快过年的时候,她外公被确诊为尿毒症,她不想去求她那个父亲,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从她母亲过世的悲伤中走出来,对他和他那个新家庭是怀有恨意的。
可是她想给外公排队换肾,所以需要钱,且金额之大,不是那个时候的她能负担的起的。
于是她去找了她叔叔,说明了来意之后,也不知道她叔叔人是真不在家,还是躲在房里,她婶婶连沙发都没让她坐,从钱包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
对,没错,是两百。
然后打发她自己去买点吃的。
闻心家里原本的条件其实很优渥,亲戚也都是非官既贵。
她会去找她叔叔,也是知道几十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也是头一回知道,打发叫花子是这样的。
闻心后来没客气,把二百块钱收下了。外公尿毒症,在医院需要插导管排尿,每天住院的费用很贵,有钱给,不要白不要。
那时候的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清高’了。
闻心不知道所谓的‘长大’是如何来界定的?但于她而言,或许就是一夕之间,她开始自己交水电费,开始关心财米油盐,开始担心物价……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她必须做选择了,放弃出国留学或者放弃给外公治疗。
因为她手里仅有的一笔钱,是她父母在离婚前用她的名字存的,连外汇都兑换好了,就是留给她出国留学用的。
10万英镑的定额存单。
就在那个下雪天,闻心收到两百块钱之后,她拿着身份证去了中国银行,取汇的同时兑换成人民币,然后重新办了一张储蓄卡,再把钱存进卡里。
具体办理的流程还是她蹲在公交车站,拿手机上网查的。
拿着有一百多万存款的银行卡,闻心就那么去了医院,也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
钱虽然还够用,但她不知道外公的病到底要花多少钱,而且,她那时候才刚大二,还要上学,还要交学费……
雪盐扫在玻璃窗上,沙沙的响。
仿佛一瞬间把七年前的时光温故了一遍,闻心抱着胳膊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毫无情绪的看着雪没完没了的下。
警局的建筑风格庄重肃穆,跟警徽差不多,基本上就是黑白蓝灰几个色调,很快,视线里就再没什么新鲜的景物可以看了。
没有其他注意力可以分散的时候,人的感官就容易在最脆弱的点上不断放大。
譬如现在,在走廊没站多久,闻心已经冷得不光浑身在瑟抖,就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突然想起某人走之前叮嘱她的话,她觉得等他回来,她可能要挨他‘骂’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开什么会,她很想跟他说会话,可是她连手机都没带。
当时走的急,手机被丢在外套的口袋里,闻心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不该那么实在的把制服的外套也脱了。
嗯,人的冷的不行的时候,是没什么原则可言的。
没手表,没手机,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估计应该已经到中午了,因为等里面终于全部结束的时候,闻心已经是又冷又饿。
笔录的时间并不长,大概这几年她也没跟她父亲生活在一起,实在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警务人员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屋里的好处就是暖和许多,而且他们还很贴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
等闻心捧在手心的水也凉透了的时候,协助调查的任务终于全部结束了。
雪花还在飘,只是小了不少。
闻心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时间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