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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男人起身而后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莫名的举动吸引。
男人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他退后两步,伸手解开西服的纽扣,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外套褪下,内里是雪白的衬衫,袖扣也被他单手除去,袖口挽起,露出手臂精健的肌理。
除去一身负赘,他并没有坐下,却是慢慢走下会议台,淡声开口:“我很抱歉占用大家晚上休息的时间,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在开会的时候说废话,相信大家跟我一样,所以……”
男人边说边走,在会议桌前站住。
东城区支行自建成以来,这个会议厅曾召开过无数次会议,其中不乏市行的,省行的,甚至英国总行的高管莅临,但那个最中央的桌案,从来没哪个人敢像他今晚这样,慵懒而又悠闲的坐上去。
男人长腿撑着地,一只脚的鞋尖还倒立着,就这样按下屏幕按钮,望向所有人。
“各位,画地图吧!”
没有话筒扩音,沉稳有力的嗓音在会议厅铿锵彻耳,在他身后,诺大的屏幕上霍然展现的是整个晋城市的行政区划图。
这是要公开‘撕’的意思?
两百人的大厅安静得没有喘息声,在座的都知道东城区是老城区,不管是个金理财还是公司信贷,业务发展早就停留在一种饱和,甚至满溢的状态了。
这种盘子重,底子大的业绩基数,想要保持连年高增长几乎不可能。
想要突破,就必须离开舒适区。
晋城市各城区之间的关系可谓十分暧.昧,表面虽互相竞争,但又默契的互不干扰,各自圈地为城,抱守天收。
这样一直暧.昧下去,接下来五十年的发展景况都是可以一眼望到头的。
所以,不是‘撕’,是重拾狼性。
姜觊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挺拔的身姿立在明亮的区划图前,手中电光笔递出,面向所有人。
“笔给你们。”说罢,他还不忘笑笑:“画完我们就散会。”
或许是当时灯光的缘故,闻心越过人群,看见男人站在投影灯的光区,下颌微微昂起,冷白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明明是温淡疏浅的笑,却尽显锋芒。
这个银行的主力员工多集中在22到32岁之间,他们或初出茅庐,或已披荆斩棘。但无论是哪一位,当初迈进这个号称价值链最顶端的金融业,谁不曾意气风发?
谁不曾热血沸腾?
很快,有新进行的员工圈下第一笔,慢慢的,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在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甚至从小长到大的城区上留下姓名。
会场上的热情开始高涨,议论声有些高,大家见这个年轻的新副行似乎并不拘泥这些,他自己都坐到会议桌上去了,他们也就肆无忌惮了。
从来没有哪个月的例会开得这样群情激昂过,而把每个月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例会,开得这样的热闹的人,此刻,正退到走廊外接电话。
电话好像是越洋打来的,闻心就坐在窗口,隐约能听见他一口流利的英文。
男人嗓音很好听,低醇的音线像带着穿透力,远远传来,如情人在耳边的呢喃低语。
连绵不断的。
扰得人心神有点乱。
连画都画得不像了!
闻心低头嘤了一声,不比别人开会的时候玩手机睡觉看视频,她除了开会,还要负责做会议记录,虽然,她记了一年了也从来没哪个领导看过。
但是,为了符合人设,她开会的时候还是会抱着会议记录本奋笔疾书的,上个月例会画了只皮皮虾,她这个月本来打算画加菲猫的。
结果,看着活页纸上的加菲猫胖成了五五分的叮当猫,闻心翻开了新的一页,咬着笔杆望向了窗外。
冬日的天色黑的本来就早,这个时间,楼下大厅的灯也早就关了。
男人独自站在走廊上,会议室里单调的白炽灯和外界迷乱的光影交汇,靡丽与英拔,意外的在他身上没有显得违和。
走廊的风从看不见的地方吹来,将白衬衫与黑西裤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出男人劲瘦的腰腹和笔挺的躯线。
他一手捻着手机通话,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烟盒。
闻心正出神的看着烟盒上的英文logo:KENT,忽见男人肩膀微微动了一下,眼看着下一刻他就要转身,她不知为何有点做贼心虚的紧张,立马低下了头。
会议记录本上,走笔沙沙作响。
“心心,你这次画的是什么呀?”座旁叶云忍不住好奇的问。
“世界著名果雕像。”
叶云脑子在各种人体雕像中滚了一圈,魔性的“嘿嘿”了两声:“你别说,还挺像,那里是……打马赛克了么?”
闻心小手画的飞快,灵感缪斯来了真是拦都拦不住,加菲猫早就被她忘到了脑后,她瞟了眼叶云指的位置。
“没打马赛克,画了,那里本来就……”
本来就小!
说到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