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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上一回大理寺中的半句坦言被这人脑补成什么样子了。
她虽然不像安王曾经以为的那般娇弱,可那也不代表她是个时时刻刻准备坑人的黑心芝麻汤圆啊。
“殿下,我真的没想拿着草干什么。”顾平宁看着对方的眼睛诚恳道,“我近来在学习草药,突然听闻有这般神奇之物,一时觉得好奇想研究研究罢了。”
蔺耀阳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信了没有,顾平宁也懒得多加解释,只低着头去研究盒子里的七星草。
这盒子里的其中一株草药已经被霍霍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杆子,和顶上一片破破烂烂的叶子。
倒是另一株保存的较为完整,有两个叶片还保留着尖角突出的形状。
顾平宁数了数叶片上的尖角,不多不少正好七个,想必七星草之名也由此而来。
这种草果真如同顾含光所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只有放到鼻子下凑近了仔细嗅闻,才能以隐隐约约闻到一丝丝青草味儿,也浅淡的很。
顾平宁盯着两片形状特殊的叶片,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东西眼熟?我见过这草?”
刚刚蔺耀阳见她看得入神,便没有出言打扰,此刻闻言也觉得意外:“眼熟?张太医说着七星草极为罕见,就连南疆也不多,我昨个儿夜里翻遍了整个京城、咳咳、也只找到这两株,平宁你竟然见过?”
真不愧是他见多识广的未来王妃啊,每次见面都让他有新的认识,简直是个宝藏小王妃。
顾平宁不知道脑回路神奇的安王殿下又自个儿得意骄傲上了,她这会儿盯着七星草,神情有些恍惚:“我记不清了,就是觉得有些眼熟。”
可就像安王说的,如此罕见的草药,她不应该见过的。
顾平宁的记性一项很好,很多年数久远的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此物。
许是白日里纠结太过,这天夜里顾平宁竟然在梦中看到了七星草。
依旧是那个她想忘记却永远忘不了的黑夜。
泼墨一般的夜空里没有一点星光,凛冽的寒风夹带着北境的风沙刮在脸上,耳边只剩下沉闷不停的马蹄声:“笃笃,笃笃——”
平日里总端着先生架子的祈军师和她一同坐在马上,低下头时少见地露出了柔和的神色:“阿宁冷不冷,再忍一忍,马上就和你爹爹汇合了。”
小小的顾平宁坐在他身前,总觉得自个被小瞧了,于是很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闷声道:“我才不怕冷,我知道爹爹干嘛去了,我知道我们大越就要赢了!”
穿着冷冰冰铠甲的祈军师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小阿宁你抓稳了,我们要加速了!”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训练有素飞奔疾行的军马突然扬天长吼一声,疯狂的左右摇晃马身,完全失去了控制。
顾平宁人小身轻,被这变故一惊,毫无防备地被突然摔下马。
祈军师死死地拉着缰绳控马,眼见着她摔下去当即目眦尽裂,飞身扑过去想抱住她。
“阿宁——”
只是祈军师到底没能救下她,就连自己还差点被后面的马撞伤。
顾平宁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高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到地上。
她的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看到本该荒凉无物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七星草,丝丝缕缕的青草味儿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鼻腔——
然后顾平宁便醒了。
此时外面的天还很黑,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可以听到她砰砰的心跳声。
这梦,前半段过于真实了些,后半段又太扯淡,也不知是不是她日有所思,这才夜有所梦。
可是这心底的怀疑一旦扎下了根,就很难被完全拔出。
当初她坠马之事不是完全没有蹊跷。
那马是祈军师惯用的军马,怎么会好端端就突然发了狂?
在她出事后,她的爹娘查过,祈军师查过,方军医也查过,最终却谁也没有查出任何端倪。
最后只能解释为烈马野性难驯,又是长途奔波,这才突然失控。
这样的先例并非没有,只是次数并不多。
坠马之事最终当成意外处理,这些年顾平宁也从来没有想过可能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只当是自己学艺不精,命该如此。
可现在,这莫名眼熟的七星草,加上这奇草如此特殊又恰好吻合的功用,她真的很难不去怀疑,当年之事当真只是一场意外吗?
再一次逼迫自己去回忆那一晚的各种细节,顾平宁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指甲深深嵌入到手心里。她只是看着自己再也无法行走的双腿,眼里酝酿起风暴。
次日一早红缨发现顾平宁手心血痕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姐您怎么受伤了?奴婢这就去拿药!”
“不用”顾平宁眼下是淡淡的青色,她看都没看手心的伤痕,开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