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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架拉的,可谓是明目张胆。
五公主简直要气疯。
当今皇上和太子偏疼六皇子是众所周知又心照不宣的事情。但好在蔺耀阳虽然爱胡闹,但并非嚣张跋扈之人,这些年和其他的皇子公主相处地不算好,却也不算太坏。五公主从小又有当贵妃的母亲护着,倒是没和蔺耀阳起过冲突。
可是现在凭什么啊,她干什么了就要道歉?她连那破坛子的边都没碰着好不好?
五公主委屈地转过头去看自个儿亲哥,眼里的控诉简直要溢出来。
你看看,看看人家亲哥!再看看你委屈的亲妹妹!
一直再状况外的四皇子茫然地看着自家妹子,好半响才“哦”了一声,然后拱手冲着太子道:“嘉靖年纪小又性子急,但却没什么坏心思,有什么行为不妥之处,我替她道歉。”
终于发现自己反应过度的蔺耀阳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支吾了两句,拉着太子跑了。
“皇兄,其实我有事想和你说。”在东宫喝了两杯茶后,蔺耀阳终于磨磨蹭蹭开口道,“我做了一件错事。”
“哦?”太子殿下来了兴致,倒是难得见自家弟弟主动认错的模样,笑着问道,“什么错事?你别担心,跟皇兄说,皇兄来想办法。”
蔺耀阳一贯爱笑爱闹,脾气也爽直,可这会儿却像是很为难,含含糊糊道:“我不能和皇兄细说,就是我好像、好像徇私枉法了。”
太子终于正色起来,只是心中纳闷,他这胞弟死活不愿沾手政务,也懒得理会朝堂琐事,又哪来的徇私枉法之说?
“也不算是徇私枉法吧,我只是发现了疑点,却不愿意去查而已。”蔺耀阳忍不住去摩挲怀中的酒坛子,声音低若蚊蝇,“反正死的也不是好人,我不愿查了。”
这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但蔺耀阳心思向来简单,再加上他近日忙着查平宁被刺杀之事,太子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只是面上不显,继续闲话家常:“那小六为什么不愿查呢?”
“因为她不想我查。”
甚至因为此事不惜对他撒谎。
蔺耀阳在顾府听顾平宁叙述,真的很想相信昨日寺庙刺杀之事与那位飞叶无关。
可谎言终究是谎言,编的再精巧也总有疏漏之处。更不用说昨日事发突然,飞叶也好,顾平宁也罢,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编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说辞。
至少,一个剑客用长剑挑人手筋,尤其是挑一个已服毒自杀之人的手筋,那血并不应该飞溅半截衣袖。
那样的血迹,除非是手持短刃刺中大出血之处。
比如说,用匕首刺中了某人的心脏。
蔺耀阳更愿意相信此时和顾平宁无关,相信她从头到尾不知此事,至始至终都只是飞叶瞒着她行事。
可昨日顾府一谈,他那位未过门的王妃维护飞叶的意图如此明显,想来多半是知情的。
“皇兄,如果死了一个该死之人,那谁杀了他是不是并不重要?”蔺耀阳也知这是自欺欺人,话一出口又闷闷自我否定道,“我知道这样不对,因为私心而违律法,皇兄,我做错了事。”
太子听到那句“她不想我查”时已经猜到一半,又听见“该死之人”,终于确认是弟弟是在纠结京兆府尹之事。
毕竟昨日京兆府尹在寺庙被人刺杀传言甚广,仇杀情杀,说什么的都有。刑部奉旨查案,却不想刺客还没找到,竟然先扯出了左宏卓生前的荒唐事,勾结山贼政绩造假,说一句该死之人确实不为过。
“小六,一个人该不该死,和要不要尽心找出杀害他的凶手,这两者之间并无干系。律法公正如何维护,在于理在于法,而不在于情。”
这一番话将蔺耀阳说的差点抬不起头,可没想到太子殿下喝了口茶,口风突然一转:“可是小六,这是我要考虑的事情,是刑部是我大越的官员要去执行的事情,而非你。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你想查就查,不愿查,就不差了。”
蔺耀阳显然也没想到他皇兄竟然可以双标到这种地步,一时楞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而太子殿下显然没觉得自己教育弟弟的方式有什么问题,还在一旁念念叨叨:“我有时候就觉得你长大后实在太乖了些,受了委屈也不和我说,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整日叫我哥哥哥哥了。”
这话全天下也就太子说的出口,就连昭武帝,都无法违背良心说幼子乖巧。更不用说他那性子,有谁敢给他委屈受?他不让别人委屈就不错了。
太子语气里带着一点怅然:“母后走得早,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我呀,只希望你高高兴兴的,自由自在地做你想做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束缚了你。所以说这一次别说你没做错什么,就是真当做了什么错事,也无妨,有皇兄在呢。”
说实话就太子这种宠弟方式,蔺耀阳不仅没太长歪,行事作风还自有章法,简直是太不容易了。要知道抵挡糖衣炮弹不难,可在象牙塔里呆着,在蜜糖罐里泡着整整十六年,还能守着赤子心,真是颇为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