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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你还没说。”
程聚哑着声,“你的电话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母胎单身的我尽力了。大家随意。
第17章 白天
林海棠在这地呆了几年,没几个朋友,手机通讯录也没存几个人,五根手指能数清。
那串数字躺在通讯录,林海棠着了魔似的,把那串数字时常点开看看。
看多了,烂熟于心。
她下楼去倒垃圾,路过房东家门口,房门大开,里头人多嘈杂,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正拿尺子量房东家的房屋面积。
传来女人的公鸭嗓,“王主任,你的尺子不准,客厅的面积少了。”
王主任打着官腔,语气满是无奈,“我拿这把尺子量了几百户,就你说不准,你别麻我。”
走到楼底,原先住在三楼的租户,一对来本地打工的夫妇正在搬行李,空地上堆着大包小包,男人抡起背包往三轮车上放。
林海棠和那对夫妇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有个读高中的儿子,老家还有两个女儿,生活条件艰苦,从大山里出来打工,在鞋厂帮工,剪皮革料,每天省吃俭用为的就是供儿女读书。
早出夜归,林海棠碰见过几次,有次回来的路上,女人先下班,胃疼得走不动路,坐在地上,林海棠路过的时候,把她带到药店去拿药。
林海棠丢了垃圾,走过去,“张大姐,你和大哥要走了。”
张大姐不满四十,眼角皱纹挤在一起,脸上皮肤黄蜡,像抽干了水的胡杨树,只剩一副骨架子。
“妹子,我和你大哥回家看看孩子,两年没回去了,孩子打电话来,说想爸爸妈妈,今晚上的火车票,后天就能到家了。”张大姐提到儿女,一张脸笑开了,褶子往两边挤。
“我帮你。”林海棠提起一个编织袋。
张大姐摆摆手,“妹子,我们自己来,这东西重。”
“大姐,没关系。”林海棠双手拎起袋子走路,里头装的锅碗瓢盆,铁制的,是挺重的,她轻轻的将袋子放上三轮车,一番折腾,胳膊都是软的。
有一个纸箱,外包装的标识是玩具电子琴,粉色的,适用于36岁的儿童。
林海棠触摸包装上的黑白琴键,“大姐,你女儿喜欢弹琴啊。”
张大姐收紧捆棉絮的绳,回头对她说,“她喜欢音乐,玩具店老板说弹琴开发音乐细胞。”
林海棠说:“你们可以培养她的兴趣。”
张大哥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接话,“我们那地没条件,深山里,路不通,娃儿上学要走两个小时,我就指望她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读书才能走出大山,山里孩子的梦想,曾经也是林海棠的梦想,只不过没来得及萌芽,就被她爸妈扼杀在了摇篮里。
林家重男轻女,林海棠大多时候是隐形人,她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她,她妈妈又是个软柿子,每天都被婆子妈念叨没生个儿子,她妈妈连做饭洗衣的时候都在自言自语,三个字,生儿子。
弟弟的降生,她妈妈完成了一项终极任务,给林家添了个带把的,林家香火得以续存,林爸一高兴,就去赌钱,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完了。
林家人这才想起林海棠长女的身份,身为长女不得不成为那根顶梁柱,周全大局,她妈那天晚上对她说,海棠,你出去打工挣钱吧,家里实在没法供你读书,当时林海棠拿着课本背书,准备明天考试。
过了一周,她晚上偷偷溜出家门,留了张纸条,大致内容概括起来就是两句话,我走了,我会寄钱回来。
她出来后,不仅把自己养活了,还把弟弟供上了高中,她要是把这个股子赚钱的劲儿,放在学习上,说不定能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踩着一地红色的鞭炮纸屑,胸前戴着大红绸。
林海棠眉眼俱弯,笑得非常开心,“大姐的女儿将来一定是大学生。”
张大姐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笑得合不拢嘴,“妹子,借你吉言,要是考上了,请你来吃酒。”
林海棠把纸箱放上去,喜笑颜开,“我一定来沾沾喜气。”
张大姐留了地址和电话,临走时拉着林海棠寒暄半天,林海棠看见那辆三轮车渐渐驶远了,最后消失在地平线无影无踪。
有的人已经踏上归途,远走了,林海棠依旧现站在原地,面对那堵墙上的拆字,突如其来的伤感,以前每一次离别,心里想的不过就是挪个窝换一批人,她挺没心没肺的。
林海棠准备上楼,迎面走来一个大妈,穿红棉袄,戴红帽子,很喜庆,像切开皮的西瓜瓤,瞅见人就吆喝,“快走,跟我去看热闹。”
坐在门口打牌抽烟的租户问:“出啥事了,天上掉金疙瘩银疙瘩了。”
大妈没停住脚,一路小跑一路气喘吁吁的回答,生怕错过了一场好戏,,“警察把后街的站街女一锅端了,抓了一堆人,还不快去瞧瞧。”
城中村典型的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