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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撞在副驾驶椅背上,“我靠。”
冲上来个女人扒着车窗敲打,程聚透过车窗,瞧清女人的面孔。
程聚摇下车窗,“李婧。”
李婧一瞅是他,心中稍稍平静,上气不接下气,挤出零星的几个词,“快去,前面,救海棠姐。”
警笛声撕裂寂静的夜空,红蓝色的光辉在天地旋转,林海棠抱着头缩在地上,耳边嘈杂,脚步纷乱。
很多人在跑,喊叫,警笛声刺激耳膜,林海棠翻了个身,捂着臀部叫唤。
李婧从车上下来,扑上去紧紧抱住她,哭得震天响,“海棠姐,你没事吧。”
老娘叫得这么厉害,怎么会没事呀!
男人高大的身子,挡了大半光源,一片阴影罩下来,林海棠眯着眼睛,看见男人模糊的轮廓。
程聚蹲下去,把她头托起来,声音低抑,“林海棠,你他妈打架挺厉害啊!一打三。”
明明是三打一,程聚赤。裸裸的嘲讽,林海棠没力气跟他贫嘴。
程聚把她塞进警车,她闻到血腥味,以为是自己流血了,嗷嗷叫唤,“老娘哪处流血了,要我命了。”
警车启动,林海棠横躺在后座,程聚坐上来,把她头放在自己腿上,林海棠干吼了一阵,嗓子也哑了,没人理她。
她不出声,车里寂静可怕,血腥味和酒气弥漫头顶,她睁眼看,车外的流光打在程聚的脸上,手铐在上方泛着寒光,男人的左额头覆一团浸血的棉花,黏在破皮的肉上,顺着脸颊滑下来一道蜿蜒的黑色血痂。
林海棠话中带着鼻音,“你喝醉酒,摔了?”
程聚低头,眼里滩开墨,粘稠得化不开,“打架。”
“一挑八?”
“二挑八。”
“余庆生?”
“后车坐着。”
“我们去哪。”
“去医院。”
林海棠明白了,今早那篇没翻过去。
到了区医院门口,程聚打开车门。
程聚问她,“能下地走路吗?”
林海棠点了点头,一下地,捂着屁股嘶了口气。
“到这地了,还逞强。”程聚蹲下去,露出宽阔的后背,戴手铐的双手拍拍肩,“上来。”
李婧和余庆生坐在后车,余庆生被钢管砸了条腿,金鸡独立,李婧扶他走过来。
余庆生还有力气开玩笑,“海棠,等老子好了,给你打回来。”
林海棠看他脚,无声笑了一下,“你先躺床上养几个月脚,别整天想些打打杀杀的,甭把另一条废了。”
余庆生抡起拳头向空中虚挥一拳,“老子没脚照样能打。”
程聚眼神一沉,“得了,你他妈也来逞强。”
程聚回头瞪她,“你给老子上来。”
林海棠瞥了眼李婧,李婧像只受惊的小白兔,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打转。
林海棠拖着步子往医院门口走,“老娘自己能走。”
程聚如一座山挡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眼睛锁住她的视线,扯了扯嘴角,“没被打死,以为自己打赢了。”
男人又损她,林海棠牙疼。
余庆生叫唤一声,“李婧呀,快扶老子进去,我要疼死了。”
李婧收回目光,赶紧扶着余庆生走进去。
二人僵持了两分钟,林海棠首先被疼痛打败了,对付一头发怒的雄狮,她认怂。
男人的背脊宽阔,硬的像块石头,她圈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背上,哪哪都难受。
一干人行尸走肉般进医院,空旷的医院安静得渗人,刀疤脸和小弟们戴着手铐在最前头走着,早有护士出来处理伤口,程聚把她放在座椅上。
林海棠看清楚他脸上的血痂,触目惊心,还有玻璃渣子陷在肉里。
她像李婧先前问她一样,也问了一句很傻逼的话。
她口干舌燥,“疼吗?”
程聚轻描淡写,“疼过了。”
“你快跟我来处理伤口,脑袋流了这么多血,还有时间谈情说爱呢。”一个中年护士拽起他。
程聚说,“我去了。”
“嗯。”
狗屁的谈情说爱。
刺眼的白炽灯在头顶晃悠,每个人脸上都挂了不同的彩,白大褂在跟前晃悠,人手不够,李婧给林海棠处理伤口。
林海棠的手背在挣扎中磨了块皮,肉眼可见红色的肉。
李婧把碘伏用棉签浸实,轻轻的给她涂一圈,“海棠姐,忍着点。”
林海棠咬牙忍着,指甲陷入掌心,旁侧刀疤脸的手下疼得杀猪般嚎叫,“姐姐,轻点啊。”
“你看这位女士都没喊疼,你是男人好意思吗。”
一连串杀猪的嚎叫持续回荡医院大厅。
李婧垂着头,闷声说,“海棠姐,对不起。”
林海棠一怔,绷紧的唇角柔和下来,“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我总不能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