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他不能回避退让，半步也不能。
    于是，顾楚华微微一笑，温柔深情地看着苏挽挽，一脸欣赏满意。
    赵昊迷惘：“……是这样么？”
    苏挽挽点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怯怯地说：“我……我直到现在，只跟楚华一个人……谈过恋爱，没有跟别人……”
    她仰头看向顾楚华，一脸惶恐，眼泪汪汪，急急表明“清白”，表明她不是赵昊口中那个，跟他关系匪浅的挽挽。
    似是怕顾楚华误会，怕他生气，怕他嫌弃自己，不再宠爱自己。
    她现在看起来，像一朵的菟丝花，害怕被金主抛弃的乖乖小女人，像个没有男人的宠爱，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苏挽挽很清楚，赵昊不喜欢贪慕权势的女人，不喜欢娇娇.软软的女人，不喜欢对男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献媚讨好的女人。
    她跟赵昊，上辈子相处日久，早已形成互相伤害的相处模式了。
    就算知道，现在有顾楚华护着，赵昊不太可能会对她怎样，她也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赵昊讨厌的情态。
    在撇清自己与他梦中那个挽挽的关系的同时，顺带着恶心他一把。
    这一刻，她甚至在遗憾，今天没有喷上柚子味香水。
    如果早知道会遇上赵昊，她肯定会全身上下喷满柚子味，做一只移动的大柚子。
    她知道他很爱她，掏心掏肺地爱她。
    她对他，很难深恶痛绝地恨，但一想起他上辈子的强迫与禁锢，她就无法原谅他。
    他不出现在她面前便罢了，他一站在她面前，她就不由自主地，想找一切机会恶心他，让他不好过。
    像本能一般，完全无法控制。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
    苏挽挽话音落下，顾楚华心中讶异，但依旧没有拆她的台。
    赵昊果然皱起眉头。
    他的挽挽，不是这样的。
    他的挽挽，看着文静柔弱，骨子里却骄傲得很，才不管他对她有什么看法，才不管他会不会突然不再喜欢她，不再宠爱她。
    他要是离开她，她说不定还会高兴得很，然后自己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他的挽挽，从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讨好任何一个男人。
    而且……
    这苏挽挽，看着顾楚华时，脸上有几分菟丝花式的献媚讨好，赵昊曾在无数爱慕他的女人脸上见过的献媚讨好。
    可她，眼睛里也有着很真挚的光亮。
    她或许贪慕顾家的财势，可也是真心的爱着顾楚华。
    他的挽挽，不是这样的。
    他的挽挽，是没有心的，无论他对她多好，她都无动于衷。
    赵昊不相信，他的挽挽，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完全无法相信，完全无法想象。
    他的挽挽，应该是个没有心的人啊……
    静默中，顾楚华拉了拉苏挽挽，两人正要离开，赵昊突然喊道：“那时候……要是挽挽没出事，她会答应我的求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永远不离开我吗？”
    苏挽挽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赵昊，眸光微动。
    赵昊颤声说：“苏挽挽，你回答我。”
    苏挽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想……会的。”
    “赵总，你是人中龙凤，哪个女孩子能……”苏挽挽一脸天真地说到这里，终究还是忍不住，软中带硬地说了一句：“……你也不会允许别人拒绝你。”
    笼中的金丝雀，有说“不”的权利吗？
    没有。
    他的问题，根本就没必要问。
    赵昊听了，顿了顿，颤声说：“我……很爱挽挽，那天，就是要我代她死，我也愿意，我是真的爱她，很爱很爱……”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苏挽挽问那样的问题，说这样的话。
    明明已经认定她不是他的挽挽了。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连自尊，都彻底放下。
    苏挽挽做着表情管理。
    她一直觉得，上辈子跟赵昊的这一段，是她的劫数，是孽缘。
    赵昊的追逐与攻占，如狂风暴雨一般，根本不给她多少喘.息的空间。
    他覇道强硬的做派，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她强烈的反感与下意识的抗拒。
    于是，她一门心思的，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反抗，只想让他不好过。
    从来不愿停下来，回顾思考这段关系。
    现在细想……
    客观地说，赵昊条件很好，真心爱她，也的确是尽他所能地对她好。
    要是当初，他能像顾楚华那样待她……
    苏挽挽微微摇头。
    赵昊是赵昊，不是顾楚华。
    他不可能像顾楚华那样待她。
    她跟他之间，不管曾有多少怨恨与遗憾，不管怎样，都早已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