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华叫住她。
    水果都已经洗干净了，他取出一个苹果，然后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
    苏挽挽赶紧阻止他：“我来削吧。”
    “我来。”他说着，已开始削皮了。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刀身在苹果上滑过，果皮徐徐削落，厚薄均匀，连绵不断。
    顾楚华，真是一个得诸神眷顾的人，一动一静，都唯美得像一幅画。
    苏挽挽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
    顾楚华削的果皮断了。
    他抬眸看她，顿了顿，轻声问：“挽挽，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苏挽挽：“……”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接一个地来问她是不是在生气？
    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被盖章生气了，这是直男的思维模式吗？
    可凌郁川问就算了，怎么连顾楚华也来问？
    他明明是个看一两眼就能看透人心的BUG啊？
    这世界，好魔幻。
    ☆、舍不得你
    “我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吗？”苏挽挽检讨着自己。
    顾楚华摇头：“不像, 你性子淡, 就是生气了, 看起来也像没事人一样。”
    他长睫低垂：“所以，我担心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让你不高兴了, 挽挽, 我越来越看不清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生气。”苏挽挽强调。
    顾楚华踌躇了一会儿, 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那为什么……这几天, 你好像不想看到我？”
    苏挽挽不知道该怎么说, 避开他的视线。
    顾楚华沉默着，把苹果削好, 递到她手里。
    苏挽挽接过，看到他的眼睛，很深沉很温柔, 还有一抹伤感。
    “挽挽，你跟我疏远了很多。”他说。
    苏挽挽弱弱地说：“我没有……”
    顾楚华顿了顿, 苦笑：“你这样，我觉得……很难过……”
    苏挽挽整个人凝固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声音都颤抖了：“楚华……你……拿错剧本了……”
    顾楚华愣了愣：“什么？”
    “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完美男神，怎么能跟我说这么哀伤的台词？”苏挽挽觉得这世界疯了。
    顾楚华：“……”
    他苦笑：“我不是什么……刚刚我说的, 全是真心话。”
    苏挽挽恍恍惚惚地“哦”了一声。
    顾楚华凝视着她的眼睛：“挽挽，我……不太明白你的想法，是不是之前……我处理得不好？”
    苏挽挽摇头，见顾楚华还要问, 赶紧截断道：“楚华，我只是心态一时调整不过来，过几天就好了，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真的真的没有生你的气，你别问了好不好？”
    顾楚华待她那么好，处处为她着想，她怎么可能会生他的气？
    苏挽挽只是在慌。
    她在慌什么，自己都不敢深想，更不愿让他问太多了。
    顾楚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好吧，可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希望我怎样做，要告诉我。”
    苏挽挽赶紧点头。
    顾楚华轻柔地揉揉她的头发：“快吃苹果吧，放太久不好。”
    苏挽挽拿起他削了皮的苹果，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你等我一会儿，我也给你削个苹果。”
    顾楚华笑：“不用，夜深了，我得走了。”
    说着就站起身，把要起来送他的苏挽挽按回去，离开她的房间，替她关上门。
    几天后，《羽扇》剧组来到一个古镇，拍一场送别戏。
    诸葛亮出征，黄月英相送，临别时交给他一把羽扇。
    两人成婚已有数月，她为他挽起了长发，眉眼之间，除了少女的娇俏外，还增添了几分婉约风韵，俏生生地立在院子里，不施脂粉也明艳照人。
    “这羽扇是我师父所赠，他老人家说，扇里有鬼神莫测的良策，我一直参详不透，今日转送给你，盼望夫君……”
    苏挽挽停下了，呆呆地站着，神色复杂。
    顾楚华：“……”
    导演岳林升皱眉，大喊一声“咔”。
    一时间，四周一片安静，全剧组都在惊讶。
    苏挽挽不是没有NG过，她毕竟演戏的时间不长，有时候会表演不够到位，感情投放太多或太少，或者演对手戏时跟别的演员配合不够顺畅……
    再优秀的演员，也会有吃NG的时候，一点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苏挽挽一向勤勉认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台词说到一半说不下去，像忘了词似的。
    苏挽挽定了定神，向剧组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一时……”
    岳林升虽然严格，但不是不通人情，点点头说：“算了，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