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绮罗这个角色，听说还未定下来，就想毛遂自荐一番啦。顾老师，我今天特地穿了旗袍过来，你觉得怎么样呀？好不好看？”
    旗袍，是民国时期流行的女性服饰，剪裁合体的旗袍配上高跟鞋，尽显那时代女性的优雅精致。
    施玲得意地转了个圈，还向顾楚华行了个礼。
    在旗袍的包裹下，她动静间显露出良好的身材，岳林升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眼睛都直了。
    苏挽挽轻轻合上文件夹，心想也许已经不需要她试镜了。
    绮罗这个角色，有份苏挽挽最不愿面对的灰暗无力感，她在阅读角色简介时，不知不觉代入了她，沉入她的世界里，不过一会儿功夫，已有些受不了。
    现在有这样厉害的人来争这角色，她刚好可以顺势不演了。
    这份退让落到这一室人眼中，还会显得她知情识趣。
    顾楚华和岳林升都说她条件不错，又见她这么识趣，或许会安排别的角色给她？
    如果他们不做安排，那她另外找工作就是了。
    幸好这一趟耽搁的时间不多，她完全可以回归到原本的轨道里，按原定的设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苏挽挽想清楚后，完全不慌，一脸淡定平和。
    顾楚华却蹙起眉头：“很抱歉，绮罗这角色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施玲脸上的甜笑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问：“是哪位姐姐接下了这角色？顾老师告诉我好不好？”
    顾楚华指了指站在角落的苏挽挽，淡声说：“就是她。”语调转暖：“挽挽，这位是施玲，是你的前辈，来打声招呼吧。”
    事情的发展与预想不符，苏挽挽有些懵，但她是很有礼貌的，当即向施玲微微一笑：“施老师好，我名叫苏挽挽。”
    施玲转头看她。
    苏挽挽感觉到一道尖刻的目光刺了过来，在自己身上式样呆板的西装裙、脚上套的大众品牌高跟鞋上逐一划过。
    苏挽挽一时有些恍惚，感觉时光又倒流了。
    那时候，她也像现在这般，被一个又一个爱慕赵昊的女人用这样的目光刺过。
    她们不管她为什么会站在赵昊身边，这里头有多少不得已，反正她们喜欢的男人喜欢她，她们得不到的东西在她手上，就是她的原罪。
    苏挽挽曾委屈酸楚，曾不知所措。
    后来……后来一次又一次独自应对这类恶意，早已能他横由他横，清风拂山岗了。
    半夜打电话痛骂诅咒她，她都能当笑话听，施玲这嫉恨鄙夷讥诮的目光，对现在的苏挽挽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虽是毛毛雨，可落到身上也不是毫无感觉。
    苏挽挽不想演绮罗，本来是要退让的，只可惜，她上辈子身经百战，对这种熟悉的恶意已形成条件反射了。
    施玲的目光一刺过来，苏挽挽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落落大方地站好，没有一丝畏怯，脸上的笑意甚至明媚了几分，仿佛身上穿的，不是简单朴素的大学生面试套装，而是国际顶级设计师亲自为她量身定做的昂贵服饰。
    这气场一外放，施玲嘴边的讥笑逐渐僵硬变形。
    试镜室里，众人的目光从施玲那里，渐渐转移到苏挽挽身上。
    她一身风华，像个发光体，仿佛天生就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岳林升惊讶地瞧了苏挽挽好几眼，然后看向顾楚华。
    只见他正定定地看着苏挽挽，黑玉一般的眼眸微微发亮。
    岳林升明白了，这位三金影帝，《四月天》的男主角兼主要投资人，很欣赏很看重那个在路上捡来的，没有丝毫表演经验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确实是素质不错，随随便便地打扮一下，相貌气质就完全不输当红小花施玲，瞧那气场，似乎还把她压住了。
    虽然起用新人风险很大，但岳林升决定相信顾楚华的眼光。
    岳林升轻咳一声，正要开口送客，一个矮胖男人从施玲身后转了出来，满脸堆笑：“呵呵，苏小姐面生得很，是新人吗？”
    苏挽挽点头，虽然她还没确定要进娱乐圈，但也没必要跟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解释太多，在他们眼中，自己的确是新人。
    “今天是来这里试镜？”矮胖男继续问。
    这是事实，苏挽挽没有否认。
    矮胖男问完后，不再理会她，转向岳林升，一双绿豆眼笑得眯了起来：“既然在试镜，那就是还未定下来，是吧？我们家玲玲很喜欢绮罗这角色呢，本来她手上已经有不少本子了，通告能排到明年去，可玲玲为了演绮罗，特地空出了档期，还专门向专家请教过民国时期的历史风俗，岳导，你看看她这旗袍，很专业吧？要不，让她也来试镜，看是不是更适合演绮罗？”
    岳林升看向顾楚华，施玲咖位不低，又有圈内资深经纪人陈宇力荐，他不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