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
    这叫凑整数吗？不就是少了两块灵石而已吗？
    “是，宗主！”那边凌启点了点头，直接将册子上最后一位划掉了，才继续道，“当然仙君以后想要留在本派继续疗伤也可以，只是治疗及住宿的费用另算。刚刚毕竟是宗主出手，这个价格暂时估算不出来，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还有！
    聂正突然有种即将要掉进坑里出不来的错觉，“可我……我没有灵石。”他一个仙人哪来的凡间灵石，再说他下界是来清理叛徒的，不是来游玩的啊！别说灵石，仙石都没带几块。
    “没关系！”凌启似是早猜到他会这么回答，继续道，“仙君可以以工抵债的，您是已经飞升的仙君，想必有擅长之处。丹修可炼丹，器修可炼器，符修可画法符，御兽也可以帮弟子抓灵兽，修阵……就算了！”
    “……”不是，这是在鄙视吧，绝对是的吧！
    “当然如果都不修，我派的弟子众多，仙君也可指导指导弟子的修行。酬劳就按派中另一位上师的最高标准来给，五块灵石一月。”
    “五……五块？！”这个门派的师长这么廉价的吗？那他那五万多的灵石，多少年才还得完啊喂？
    他听得一脸的懵逼，偏偏刚刚抢灵脉的事，是他理亏，他实在说不出不想赔的话。再说对方还不计前嫌的，帮他治了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明显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的样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仙石或是丹药法器之类的可以吗？”
    “当然！”凌启点了点头，正等着这个呢！毕竟是仙人，兴许又能补充一下门派的仓库。
    聂正一喜，转手就朝着腰侧掏去，像是老实想要还账的样子，却掏了个空。愣了一下，似是想起什么，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叹了一声道，“抱歉，我忘了，刚刚醒来的时候，已经将随身的储物空间，留给了房内那名被我打晕的兄弟了，也算照顾我的恩情。”
    “……”啥？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却看到新弟子宁茴突然急匆匆的拿着什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旁边的聂正还愣了一下，直接朝着游优行了个礼道，“禀宗主，弟子奉凌长老之命照顾这个受伤的人，却被他打晕。醒来后，在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完直接朝着几人递出一团灰扑扑长条状的袋子。
    游优：“……”
    凌启：“……”
    元麒：“……”
    这就是仙界的随身储物空间？
    也就是说，聂正刚刚去汇灵池偷灵脉前，早就已经将全身财产都交出来了！
    那你早说啊！
    害他们在这里挖坑演了半天，敢情全白忙活了！
    众人一头的黑线，却见不明状况的宁茴，接着禀告道，“宗主，此物形状奇怪，探不出是什么，还散发着一股臭袜子味的毒气，弟子差点中招，也不知是何妖物？不敢随便处置，特来禀告！”
    殿内瞬间安静……
    全殿的视线瞬间齐唰唰的扫向了某个病号身上。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聂正：“……”哪来的臭袜子味！他没有，他不是，别瞎说！
    他们仙人也是天天洗澡的好吗？
    “咳……”游优咳了一声，指了指聂正解释道，“那是他给你的赔偿！这是一个储物空间，就……跟我们的储物袋长得有些不一样。”突然就不想知道这里面有啥了呢？
    “储物袋？”宁茴双眼大睁，一脸不敢相信，这么臭的东西居然是储物用的。嫌弃的拿远了一些，似是根本不想打开。
    “……”聂正觉得心口又被扎了一刀，老脸一红，却不得不上前继续解释道，“这位道友，刚刚打晕你是我不对，虽然里面的仙石和法器不多，但也是在下的一分心意，请道友原谅。”
    宁茴看了他一眼，无缘无故被打晕确实很让人生气，但见对方一脸诚心道歉的样子，加上又是在宗主面前，他也不好直接翻脸，只是看手里的袋子的眼神更古怪了！
    聂正把东西赔给了宁茴，那欠门派的账自然就要从别的地方还。几人商量了一下，直接让他签了张欠条，除了那五万多灵石外，还有治疗的费用，等他伤好之后再想办法偿还，按三分利来算。
    至于他要找的那个叫净辰的人，他们也仔细问了一下。他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对方原本也算是仙界有名的仙人，但是突然就盗了神器下界。至于对方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做？聂正也完全不知道，只是奉命下界清理叛徒，追回神器，以免下界出什么大乱子。
    游优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可又问不出什么其它的信息，也就没有继续细想。
    凌启见对方欠条签得差不多了，收了起来，客气的笑道，“仙君重伤未复，此事暂到这里，请先回去休息吧？”说完，看向旁边仍旧一脸复杂，拧着储物袋在研究的人道，“宁茴，你送聂正仙人回房吧！”
    “是，凌长……”宁茴习惯性的回应，却突然僵了一下，猛的抬起了头惊声道，“你说他叫啥？”
    凌启刚要回，聂正却先一步道，“在下聂正，耳双聂，清正的……”
    ——叭！
    他话还没说完，似是条件反射一般，宁茴突然举起手里臭袜子味储物袋，直接朝着对方脸上扔了过去，啪的一声糊了对方一脸。
    众人：“……”
    第119章 此人不能留
    聂正这个名字，对于宁茴来说绝对是数世来最恐怖的字眼，他就宛如浩劫的信号，深深刻在脑海之中。原因无它，只因他数次经历的那场浩劫，就是源于一个叫聂正的人，与另外一人在天圣山的一场大战。
    天圣山是极西之境最大的一座山脉，传说中那里曾经有圣人出世。但是由于西境苦寒，人迹罕知，所以起初并没有仙门注意到这场大战，就算得知整个天圣山被他们移平也一样。
    众派只是感叹一句，居然有人的修为登峰造极到这种程度，猜测是不是化神尊者斗法导致。但之后发生的一切，才让众派反应过来，这全都是源自于那场大战。
    一开始只是靠近西境的一些凡间城镇传来消息，说是异人降生的灵池突然莫名的枯竭，人口大面积减少。慢慢的这种情况越来越多，而且一路沿西境向着南北两方而去，越来越多的灵池消失不见。紧接着那些最先消失的灵池里突然冒出了大量的黑气。黑气不能用术法驱散，而且飘到哪里，便能让哪里草木枯荣，寸草不生，甚至还有人直接被黑气吞滋。
    等众仙门意识到问题，前去探查的时候，才发现那居然是魔气。想要驱除却已经晚了，魔气已经生了根。而众派一路探寻下去，才发现这些魔气都是来源于天圣山。可那时大半个西境都已经被魔气占据。而且已经有了不少的魔族出现在那里，正向着仙泽大陆大举进攻。
    以仙门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堪比仙人修为的魔族。众派几乎毫无抵抗能力，节节败退。若不是真衍宗的出现，加上有神族相助，将魔族逼回了天圣山，整个仙泽都完了。
    而到那时，众仙门才明白，天圣山的传说是真的，那里确实曾经有过圣人的存在，而且在那里留下了一道封印，一道阻挡人魔两界的封印。而聂正与人曾经的那一战，破坏了天圣山，导致封印松动被魔族趁机而入。
    所以，这一场让他死了几次的天劫，都是这个叫聂正的引起的。若不是他那一战，压根就没有后面这些事。
    他前世的时候，不是没有找机会阻止过，但是他修为低微，次次都是仙门不起眼的小弟子。打听了很久，也只是堪堪知道聂正这个名字而已，而且对方自从那一战后就消失了，根本没人知道对方的身份，更别说阻止了。
    宁茴越想越恨，越想越气，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这么早就让他见到了他！
    倒是突然被砸了一脸的聂正，懵了懵，半会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自责的道，“道友这是……怪我之前打晕你的事，不肯原谅在下吗？”
    “原谅？！”宁茴冷哼一声，只觉得心中的戾气狂涌而出，接着毫不犹豫的拔出剑，就朝着对方砍了过去，“我原谅你个锤锤！”
    三次，死了三次才见到这个罪魁祸首。
    我砍不死你！
    （艹皿艹）
    “等等！道友，你这是干什么？！”聂正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动手。
    宁茴却不管不顾，劈了过去，他一定要了结这个祸害！
    眼看着他真的要杀了对方，旁边的几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凌启一道法诀打了过去，拦住了他挥出的剑，将人挡了回来。
    “宁茴！”灵石还没算清呢，不能砍，“你这是为何？”
    宁茴毕竟刚刚入门，修为才炼气，自然无法越过凌启，瞪了聂正一眼，一脸焦急的道，“凌长老……他……他不是什么好人，绝对绝对不能留。不然……不然会酿成大祸的，到时就来不及了！”
    “为何这么说？”凌启越发的莫名，明明刚刚进来时，也不见他这么生气，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我……我……”宁茴看了看凌启，又看了看聂正，似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咬了咬牙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凌长老你相信我，他真的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不，他连人都不是，简直不是人！”
    凌启：“……”
    聂正：“……”
    虽然他确实不是人，是仙，但也不用这么扎心吧？
    宁茴却越加着急了，见凌启不让，又转头看向后面的游优道，“宗主！请您相信我，千万不要被这个小人给蒙骗了，他……他下界一定不安好心，将来……将来还会引得天下大乱，甚至毁灭仙泽大陆！与其以后不可挽回，不如现在以绝后患，宗主，您不能饶了他！”
    “道友……”游优还没有回话，聂正到是急了，连忙道，“你误会了，我此番下界就是为了解下界之危的，怎么可能毁灭……”
    “你会！你就会！”宁茴越加激动了，看向对方的眼神似是有刀峰射出来似的，整个人都有些疯魔了，全身紧绷，却杀气四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必须杀了他，一定要！”
    “宁茴！”凌启脸色沉了沉，扫了他一眼道，“你这哪来的道理？他打伤你，预毁汇灵池之事，是他之过。但我们已经商定出了结果和处罚，罪不至死。”他刚刚都没意见，怎么突然就炸了？
    “不是这个事，凌长老，重点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你怕他以后不还债？”凌启瞅了瞅手里的纸，“他签了灵契！”
    “也不是这个……”宁茴更急了，抓着手里的剑，只想往那边劈。
    “那是哪个？！”
    他似是不知道怎么说，憋得整张脸红得都有些泛黑了，“是……将来……”
    到是游优眼神眯了眯，扫了对方一眼，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顺口接了一句，“将来几年后，他会毁灭了仙泽大陆，灭了很多仙门？”
    “不，是百年后！”
    “也包括你上辈子的门派？”
    “还包括上上辈……”他下意识回答，紧接着突然反应过来，全身一僵，猛的回头看向游优，刚刚还涨红的脸，瞬间褪色一样刷的一下惨白。
    “……”完了！
    “哦……那我明白了！”游优点了点头，扫了那边一脸懵逼的聂正一眼，这才吩咐道，“凌启，你带聂正先下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是，宗主！”凌启点头，看了一眼突然僵住的宁茴。虽然不知道刚刚宗主在打什么哑迷，却也明白她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不适合让外人知道的事，于是立马带着聂正离开，顺手还让殿外的其他弟子离开。
    一时间整个大殿只余下了游优，元麒和宁茴三人。
    直到四周安静了下来，游优才开口直入主题道。
    “宁茴，你是重生的吧！”
    咚。
    僵在原地宁茴，终于腿一下软，跪在了地上。
    第120章 剧透的人生
    听到上方之人话时，一股巨大的慌乱感席卷而来，宁茴甚至有瞬间心跳都停滞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辈子终于拜入了一个安全的仙门，太过放松的原因？他捂了这么久的秘密，连上辈子都无人看出来的事，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就被人一语道破！
    他以前也想过暴露后会发生什么，或许别人会以为他是夺舍，或许会认为他有预知未来的异能，更或者以为他是仙神下凡等等。
    但是没想到，宗主压根没往这方面去猜，而是直接猜中了结果，话说……这种事不应该多猜猜别的可能性吗？要不要说得这么准？
    重生，将之前发生的事再经历一遍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就连元麒也是一脸震惊，他不是没有看出宁茴不对劲，甚至在弟子选拔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问题。但他见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利于门派的坏心思，为人也不错，修练更是比其他人更加积极主动，更没有夺舍的迹象，也便没有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