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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钥匙还在他的手里。
画地为牢。
实在是无聊透顶了,他就会拿出那本许久不看的《聊斋志异》。翻开来,一页一页,用别人的故事来排遣自己内心的苦闷。
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只看见门被打开了。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一个头,是欢欢。
文思一看是欢欢,立马瞥过头去,手里的书也放下了。不去看她,不去理她。
欢欢知道文思是在装睡。她坐在床沿上,一个个扳开文思的手指,用食指在文思的手心画一个圈圈。一圈,又一圈,像是在挠痒痒。
什么样的人就会看什么样的书。欢欢在心里嘲讽文思,无能懦弱的书生样!
她只是在心里嘲讽,甚至只是一个浅浅的念头,一闪而过。她进屋来,是来讲和的。
因为工作的事情,欢欢劝过文思几回。欢欢建议文思去另外找一份工作。文思听了,却理解成另外的意思。
他说:“你天天见着我,是不是觉得烦了?再说了,又不是没钱开支,你催我那么急干嘛?”
欢欢心下觉得委屈。不过才催了两回,就惹得他如此厌烦了。但是天天闲在家里不出去找一点活干,又怎么成呢?
欢欢的立场还不够坚定。她深怕文思会反问她:“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得你出去工作过!”
欢欢只好委婉地相劝:“我就是个提醒而已。怎么决定,最终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要是觉得我的话不好听,就当我没有说好了。”
她也就不再劝了。
文思也不是没有想过工作的事。近来几天,他就一直在琢磨工作的事情。现在要他出去应聘一份活干,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他的语言优势在那里。
他只是在琢磨着,能不能去超市里谋一个职。毕竟自己也投了那么多钱,能够在里面上班,总算也是个股东的身份,尽管是个小股东。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一层用意。要是能够在里面上班,他也能实时掌握超市的经营状况以及资金的去向。对于这一些信息,他现在是一无所知。
可他试探过李志明的口风。他看起来不是很好打交道。李志明摆不平,刘总那儿就更难了。谁都知道,现在刘总最信任的人就是李志明。
现在想来,当初决定投资超市真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把自己口袋里的钱拿出来,交由别人来打理,还一点发言权都没有。
要是那笔钱还在的话,再往里面凑一点钱,现在完全可以单独另开一家五金店。以前的客户人脉都还在,生意一下子就起来了。有没有周新的帮忙,都不受影响。
现在钱都套在那儿了,真是进退维谷。
唉。文思百感交集,却又束手无策。
对于这一系列的难处,文思不说,欢欢不知。
在欢欢看来,文思是一个碰了壁,就知难而退的懦夫。她一点也不能理解文思的退缩。
她拿起了《聊斋志异》,没有翻看又放下,摇晃着文思的一只胳膊。要把他晃醒,尽管他是醒着的。
她一边摇晃,一边低语:“你要是再不理我,再不和我说话,我就要得抑郁症了。我不是吓你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整夜整夜睡不着,一直钻牛角尖。我每天都很难过。”
每次冷战,客厅和院子才是欢欢的地盘。她跨越了边境线,来到了文思的地盘,显然是来投降的。
这场冷战文思胜利了。
他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尽是荒凉。如果欢欢所说的那些症状,就是得了抑郁症的症状,他也一样,成了抑郁症患者。
他还有一点放不下面子。欢欢这么几句简单的话,就把冷战的界限打破了,扭转了战局。以后她还会把他放在眼里吗?不是要更加任性胡为了!要让她知道,女人使小性子是不对的,说再多的软话都是没用的。
他于是把心一横,作状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欢欢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扇小小的镶嵌在高墙里的窗户,只有正常窗户的四分之一。从窗户里钻下来那么几缕阳光,还不够照亮一角床沿。阳光里充斥着无数细密的、飞扬的尘埃。这个屋子通风不好,里面的空气不知道有多污浊了。这屋子里遍布都是灰尘,只是看不见。
文思不说话,欢欢等于是自找没趣。她打算再说一句话,说完这句话,要是文思还是无动于衷,她就走开,然后说什么都不会再主动向文思低头了。
她说:“是我拖累了你。现在我成了你的包袱。你事业上的不顺利,多半也是因为我的缘故。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要是我没有爱上你,没有义无反顾地投奔你来,你现在绝不会是这个样子。说来说去,是我害了你。”
欢欢一面说,一面唉声叹气。多么真挚的忏悔!
她其实从不承认是她害了他。他现在的落魄多半原因还是他自己。一个不求上进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怪别人的。如果硬是要把罪责加在别人的身上,她还怪他呢!要不是他的主动勾引,要不是他的疯狂追求,她也不至于会爱上他。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