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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的。”安安的汉语发音不是很标准,可这句话说得出奇标准。他转过来,用右手捂着欢欢的脸颊,望着她。那一双童稚的眼睛,清澈澄明。
欢欢把自己的手贴在安安的手背上,流出了眼泪。那泪水滋润着肿胀的眼睛,就像雨水滋润着干涸的田地。安安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这是多大的欣慰!
打一个无辜的人,那是不对的;打一个犯了错的人,那就算不上太错了。她庆幸,安安还没有长到足够大,大到可以理解这个道理。
但愿他永远也不要懂。
她还是盼望他快点长大的。尽管有一天,他会像一个局外人那样,来审视他母亲犯下的错误。
她摸着他的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的,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以前你摔伤了膝盖,颠破了额头,不是也很快就好了吗?”
安安点点头,就跑到远处草坪上踢起了足球。Jerry已经睡了一个回笼觉了,从他的小房子里走出来,伸伸懒腰,站在安安的对面,一脚把飞来的足球踢到了半空中。安安跳了起来,高声欢呼,向Jerry竖起了大拇指。
欢欢看着他们踢球,看了很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熊威回来了。
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正燃烧得最绚烂的时候,不用看时间,就知道一日的光阴将近了。
Jerry给熊威开了大铁门,关上门后仍是陪着安安踢球。熊威走过来,朝欢欢走来。欢欢以为他只是朝屋里走去,就没有搭理他,瞧也没有瞧他一眼,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熊威哪里是进屋里去的,一步步全是朝着她去的。他在她的前面停住,关切地问:“脸上的伤,好点了没有?”
这句话里带的温柔,正好和昨晚的冷酷无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欢欢还是不朝他望一眼,将目光远远地抛向了远方。
她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宁愿伤口永远也好不了,宁愿伤口溃烂,留下永不磨灭的疤痕。
伤口愈合得太快了,她就容易忘却,忘却受过的伤。身体的治愈能力,为什么会那么快呢!
“欢欢,昨晚我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人在愤怒的时候,是没有理智可言的。爱之深,责之切……”
又来了,又来了!
他能不能为他失手犯下的错误,找一个新颖一点的理由?每次都是这样,老掉牙的忏悔方式,丝毫不能博取别人的原谅。
熊威却是真心的。从他和小陈分开的那一刻起,他就满心的忏悔。他拉住欢欢的手腕,又怕用力过度,弄伤了她,就松开了手,然后真情流露:“不管我们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可不可以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把过去的事,都忘了吧!好不好?”
她深锁着眉头,笑着说:“你说的话,的确是很感人。可是,你知道吗?我一个字也不会去相信。”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他很无奈,很无助,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从她的眼里望出去,全是惨淡的光芒。她看不到真善美,看不到希望。
她看到了他耳根的唇印,红红的心型唇印。那是一个女人的嘴型。不用说了,肯定是小陈的。她一低头,看见了更多。一开始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镇定了下来,才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还会是假的吗?
在他的上衣袋里,那一根焦黄的卷曲的长发,不是小陈的,还会是谁的呢?
莫非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和情人缠绵过后,就到妻子面前来诉衷肠,献殷勤?这样的节奏,会不会快了点?
原来她所做的,和熊威所做的比起来,真是不及三分之一。
欢欢笑了起来,高声大笑。
熊威愕然不语。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捧腹大笑?
笑声止住了,她说:“一个出轨的男人,和一个出轨的女人,哪一个更罪孽深重呢?这个社会也许会更多地批评那个女人。在我看来,虚伪和出轨比起来,更加的可耻,更加不可原谅。”
“欢欢。”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大声地。
她看得出来,他生气了,只是还在尽力克制。
“在我脾气最好的时候,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真的努力过了。我放下了自尊,去迎合你,而你只会泼我的冷水。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对你的情感。”他像一个漂泊归来的游子,满脸倦容。
原来他还能对她说出这么多动情的话。每一次,他都以为无话可说了。夫妻两人,若真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只能是分离这一条路了。
那一根细微的头发丝,现在变得无限大。欢欢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那根头发丝,有小半截还吊在外面,随着微风一扬一扬。她脑海里顿时就有了一个念头,是他故意把那根头发丝放在袋子里的,以此来向她示威的。
对,他是来向她示威的。还有那个耳根处的吻印,显而易见。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什么都一清二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