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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被盖在身上,还是觉得微微的凉。
早上醒来,乐乐只觉疲惫得很。往镜子里一看,两只眼睛成了熊猫眼。这一觉,真是白睡了。
沈荣起了一个大早,坐在院子的大树下。
正值赞比亚的温湿季节,温度适宜,雨水充足。那花草树木上点缀着晶莹的露珠,空气也异常的清新。
昨夜必是下了一场雨了,清晨才会有这种水朦朦的感觉。
这是沈荣来赞的第四天,哪里都还没有去玩过。他忽然叹了一声气,说道:“是该走的时候了,该离开了。”
“才来了几天,就要回去了?”熊威恰巧听到了,也就走过来,和沈荣一同坐在树下。树叶子上偶尔还流下来几滴水。
“我在不该来的时候,我来了,现在是该走了。熊威,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姐夫,你没有失去他们。乐乐的心思你还不懂吗?她其实是原谅你了。只是你陪伴他们的时间还太短,她一时下不了台。再给她一点时间吧!她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在安慰别人的时候,本能地以为自己已经胜过了那些艰难阻挡,以为自己什么都懂。熊威对于欢欢,还是没一点谱的。两个本不相干的男人,为着她们两姐妹,成了穷途末路的人。
“即使乐乐她能原谅我,可是我……我上半生造了太多的孽,再没有这个福气了。”沈荣说着,好似看淡生死的老人的口吻。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生命垂危之际,往往会把生前对不起的人叫到床前,然后满是忏悔地说,我这一生,是如何如何地对不起你们,如何如何地亏欠你们,我现在要走了,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生前的所作所为,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熊威这么一想,倒觉得沈荣有点倚老卖老的架势。
沈荣又说,像是在交代后事,熊威很是讨厌这种口吻。他说:“等我走了,乐乐和平平有你照顾着,我是放心的。以后麻烦你的日子还长着呢。谢谢你,替我照顾他们。”
“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国内店面都关了,回去能有什么事呢?还是留在这儿,多玩几天。这次过来,下次不见得你还会来赞比亚的。就算能来,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你这话说得对。人生哪,最好就是把每一天都当成人生的最后一天来过,这样才能做到不后悔。如果我清楚地知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来赞比亚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很用心地观察这里的天空,这里的云彩,这里的人,这里的房屋。每一样事物,我都会多看几眼,记在脑子里。”沈荣透过头顶的枝桠,望着天空,不无感慨地说。
沈荣当面和欢欢说,他要回国了,也算是正式辞行。欢欢未置一言。
到了房间里,欢欢试探性地问了问乐乐:“姐夫要走了。你预备如何?”
“她只和你说了他要走,他并没有来和我说。我只当是不知道,我照旧过我的日子。没有了他,难道我的日子不过了吗?”乐乐躺在床上一翻身,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你要是真能够若无其事地让他走,这样也好。怕只怕,你口是心非。” 欢欢靠在枕头上,一只手撑着脑袋。
乐乐的后背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上下起伏。她陷入了沉默,也怕自己真的是一时逞强,口是心非。
“你还记得你刚来赞比亚那会儿,我们在大树下的那次谈话吗?我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劝你离开姐夫,和他离婚,重新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到现在还是这个态度。一个人伤你一次,就会伤你两次,三次。姐夫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虽然他这次来赞比亚,看似已经痛改前非了。他现在没什么经济实力,我是更加要劝你离开他了。可是你根本就做不到。扪心自问,这辈子你还能摆脱得了他吗?做不到的。局外人才看得清楚。”欢欢看着乐乐的背影,细声细语说着。客厅里熊威也正在和沈荣做一番劝解。
乐乐还是不吱声。她心里正是海浪汹涌,不得安生。
她用她的理智勉强维系了沉默。什么都不说,就什么都保留下来了。她也在挣扎。他害她害得好苦,她简直恨这个男人。他只说他要走了,她要怎么办?主动开口求他,带她一起走吗?她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
求来的感情还会值钱吗?她不愿意为了他,抛弃最后的一点尊严。
她忽然将头抬了起来,眼里噙着泪,望着欢欢,她说:“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搂着那个女人的情形。那个女人就像是噩梦一样纠缠着我。我想还是让他回去吧! 现在,我连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我都做不到。我心里过不去。还是让他走吧。”
“那么,这就是结果了。姐姐,我不再劝你了。你睡一会儿吧。”欢欢起身,走出了房间。
乐乐确实也是累了,抱着抱枕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荣回程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是第二天下午两点钟从卢萨卡出发,经转迪拜,飞到上海。熊威带着沈荣来到了Arcades的周日市场,想着他也许会买一点艺术品带回国。这里有各式各样的木雕制品,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