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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被他的表情蛊惑,话不经思索地吐了出来:“公子有所不知,这楼里有不少姐妹,都是被掳进来的。”
傅千引的眉毛挑得更高了:“还有这事?”
楼下,李大李二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骂骂咧咧地走上街。
“大哥,这要是再没进账,女人小手都摸不上了,”李二剔了剔牙,“我都好些日子没见着翠红了。”
李大看他一眼:“你当营生多好做呢?现在扬州的婆娘一个个都精着呢,早没之前好糊弄了。”
兄弟二人平日游手好闲,专靠偷鸡摸狗过活,溜溜达达收点保护费,转眼一天又过去了。
正百无聊赖地想回家睡觉,李二忽然瞥见一道人影,连忙扯扯李大的袖子:“大哥,快看!”
那是个身量不高的少年,穿一身银白云纹锦服,身形羸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可脸却俏得夺目。束发戴冠,冠下一双杏眼,顾盼间甚是灵动,肌肤白嫩如玉,鼻头精巧,小嘴透粉,漂亮得如同女子。
李大仔细打量一番,见这少年身边无人,似是独自来的扬州,三角眼一转,招来李二耳语道:“知道近日郭大人房中兴什么吗……”
李二虚心问道:“大哥请讲。”
李大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五官显出一股下流气:“郭大人最近不求美人,求的就是这种玉面郎君……说是自有妙处,销魂得很呢。”
李二被他说得腹下发热,转瞬明白过来:“大哥,动手?”
李大目光钉在那道背影上,恶意地笑了笑:“先盯他一宿。”
谷雨乘马车驶了一天一夜,总算到了扬州城。
她想象着万玉深得知她逃婚之后的反应,心中甚是快意,觉得自己总算挽回了些当年丢的面子。
谷雨打算得很好,眼下师父就在扬州城里,她先寻上他,玩个十天半月再回家,爹娘肯定急得只担心她安危,到时候怎还顾得上逼婚?
她得意地笑着,低头看着一身男装,觉得自己实在聪慧过人。
只是今日时间已晚,谷雨寻了家客栈住下,卸下一身伪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打算第二天边逛边找师傅。
她心情愉悦,梦也是美的。在梦里,万玉深跪在她身前,低眉顺眼地求她回去,而谷雨冷笑一声,道:“我怎会喜欢你。”
谷雨在梦中笑出声的时候,官道上一道人影正如风般掠过。起夜的老爷子揉了揉眼,还当是自己眼花。
万玉深沉着脸色,骑着神驹赤兔,疾驰赶往扬州。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棱,照在铺着鸳鸯锦被的床上。傅千引抬头挡了挡光,赖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身。
他倒了杯隔夜茶,也不嫌弃,边喝边向楼外看。
忽然,他眼睛一眯,看见李大李二背着手在街上溜达,分明一脸奸笑。
他顺着看过去,顿时了然——那两个地痞正不远不近地辍在一名白衣少年身后,隔着一段距离,那少年全然未觉。
不是女子,傅千引懒得多管闲事,只当他们是要宰只肥羊。花魁也醒了,柔嫩的胳膊不依不饶地圈过来,甜腻腻地喊他。
傅千引俯身下去哄,只是不知怎么,莫名觉得那白衣少年的背影有些眼熟。
谷雨走了大半天,日头越来越盛,她心头的新鲜劲儿却越来越淡,中午吃饭时忽然有点想念哥哥排队买的蜜饯。
回家的念头刚在脑中一闪,谷雨立刻甩了甩头,心中自问:后悔了?难不成你想回去嫁给万玉深?
她这样一想,顿时打了个颤。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桌上,两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锁定着她,下流又直白。
李二捅了捅身边人:“大哥,你说这玩男子……真有什么趣味吗?能比得上女人那掐出水儿的身子?”
李大斜他一眼:“怎么?想试试?”
李二脸一红:“那怎么可能,多、多恶心啊!”
他嘴上失口否认,脑海中却不由地浮起些热辣画面,盯着远处那人窄窄的细腰和雪白的后颈,喘气粗重起来。
他们跟了一天,确定他是独身一人,虽然看着富贵,但身边也没个随从。只要把人往偏僻地方一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郭大人府里,就像消失了一只蛾子一样,谁能知道?
谷雨用完午饭,抹抹嘴,在桌上留下银子便出了客栈。
李大李二立刻起身跟上,李大眼中精光一闪,招招手叫来路边卖菜老婆子,摸出颗碎银子在她眼前一晃:“这钱,送你要不要?”
老婆子虽然知道这兄弟俩不是好鸟,却抵不过钱的诱惑:“要的要的。”
李大笑着,在她耳边耳语一番。
谷雨依旧在城中闲逛,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甜香,一抬头,看见楼上挂着牌匾,上书“莺燕楼”三个大字,顿时便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到底是高门教养出的千金小姐,谷雨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这勾栏之地,可转念又一想,他师父向来喜欢寻花问柳,说不定能在里边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