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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颌,端详着她在晨光下毫发毕现的脸庞——吉贞刚才害羞反被他调侃,索性横眉竖目,不甘示弱地对视回去。
温泌颊边酒涡一现,大剌剌的口吻,“我连你脚都亲过了,你还怕在我面前堕了公主的威仪?”
吉贞眼波一荡,差点笑出来,忙忍住了,嘀咕道:“谁像你……”脸一扭,就要下榻。
温泌却被她那副娇嗔的姿态引得心里一动,把她一把搂过来,手指在颈后轻轻摩挲着,垂头就亲了上去。他是憋得久了,情潮如洪水,吉贞的涓涓细流才滋润心田,被他猛烈又迅速的动作来了个猝不及防,懵了片刻,已经被不速之客在唇齿上肆虐了一番。
吉贞反应过来,急得摇头晃脑,只恨一张嘴被堵得严实,骂不出声,最后用指尖掐着他腰上一块肉,使劲一拧,温泌闷哼一声,捂着腰躲开老远,气的骂道:“你想掐死我吗?”
吉贞抹了一把嘴,心里头乱糟糟的,跺了下脚,语无伦次道:“你、你真恶心。”一连呸了好几口。
她那副震惊嫌弃的表情不是假的。温泌有点没面子,讪讪地沉默了一会,抬眼一看,见吉贞还在擦嘴,他眉头一扬,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眼里含几分笑意,几分气愤,“我不嫌你脚脏,你倒嫌我恶心?”不由分说,把她那两只动辄要掐人的手按在身后,睫毛一敛,又低下头来。
吉贞起先还紧闭着嘴,没坚持一会,连牙关都失守了。温泌的舌头在她嘴里,简直是鸠占鹊巢,无处不在。她震惊是没有了,还是不适,忍无可忍,别过脸,躲了开来。一张脸灿若云霞,靠在温泌怀里,柔软的身段如春水般。
温泌没有再逼她,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耳垂上捻了一下,他笑道:“床上从头到脚都看过多少次了,亲个嘴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吉贞突然来了气,把他的手挥开,不高兴地说:“谁让你总这么猴急……”
温泌哪知道吉贞是想起了新婚那夜。那夜在他看来,其实还不错,该做的做了,吉贞发了点小火,但也无关痛痒——哪知道在吉贞这里,给自己狠狠记了一笔帐,顺心不顺心,都要翻出来恨他一次。
被吉贞骂猴急,他不以为耻,反而振振有词,“哪个男人不是这样?”说起这个,他就来气,“你把我当周里敦和姜绍那些人?动不动三跪九叩,俯首称罪?”
吉贞哼一声,那个意思,温泌比起周里敦之流,实在是差远了,“他们为我,奉命惟谨,满腔赤诚……”
温泌不屑地呸了一声,泄愤似的在她胸前用力一捏,说:“我为了你,搞的人仰马翻,疲于奔命,怎么不见你对我假以辞色?”邪火一上来,连折腾一宿的疲乏都忘了,一把将吉贞的领口扯开,嘟囔道:“废话那么多,不如干事。”
“该。”吉贞“嘻”笑了一声,见温泌要来扯腰带,才扭了一下身子,小声说:“我不方便。”
温泌一摸,果然是。他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地往后一倒,躺在榻上。
吉贞坐在榻边,侧身看着他,巧笑嫣然,“等你这趟打了胜仗,我请陛下好生选几名绝色的佳人,送给你做妾,怎么样?”
温泌密密匝匝的睫毛盖着眼睛,年轻英俊的脸庞渐渐平静下来,闻言,他眼皮也不抬,只勾了勾嘴角,说:“绝不绝色是其次。你一定要跟陛下说,女人最紧要是温柔体贴,对夫君的话言听计从。这样的美人,陛下赐多少,我就要多少,绝对不推辞。”
吉贞脸一沉,盯着温泌,温泌呼吸稳稳的,只是装睡。吉贞一把将汗巾丢在他脸上,起身要走。
温泌拂开汗巾,从后拦腰,把人拖到榻的里侧,然后转身面对她躺着。仍旧没有睁眼,只把一只沉重的胳膊压在她肩头,不许她动弹,“睡吧。”他带着浓浓的睡意,“明早叫人送你回范阳。”
说送她回范阳就回范阳,半点商榷余地也没有。吉贞不快,却没有发作,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她说:“之前送我回去的那个人是谁?”
“韩约。”温泌没有多解释。
吉贞却早从姜绍那里得知了这个名字,“他不是在云中?”
温泌掀起睫毛,黑沉沉的眼睛看了看她,“我先去的云中。听说晋阳有变,又和韩约一起来了太原。”
“你们之前都藏身在兴龙寺?”
温泌见她问的细,遂解释了几句,“你那些侍卫到了兴龙寺附近,我叫韩约把人撤去了蒙山上。山高林密,就算卢燧自己经过兴龙寺,也不容易察觉到。”
所以他那两天,都在蒙山上餐风露宿?中间还下过雨……吉贞目光落在温泌脸上,也是慢慢的,好像生怕惊动了他——脸倒不脏,从眉宇到脸颊都很光洁,只是下巴生了好些胡渣。
身上穿的普通士兵的麻布汗衫,针脚又粗,质地又糙,上头还染着草色,沾了泥浆。在范阳时,他虽然不讲究,也没有这么落魄过。
温泌好久没再开口,吉贞以为他熟睡了,忍不住抚了抚他隆起的眉骨。
温泌平日是嬉皮笑脸的,睡着之后,总皱着眉头,眉心一点褶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