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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供奉先请。”
周里敦欲言又止。这个郑元义,骂也骂不走,打又不堪打,在这里甚是碍眼。他皱了半晌的眉,只得嗫嚅道:“臣的事……也不打紧,下回再同殿下商议。”对吉贞拱了拱手,他丢给郑元义一个白眼,便先溜了。
“太后有何懿旨,郑中人可以直言了。”目送着周里敦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离去,吉贞笑容可掬地问。
郑元义眼睛一转,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尚带点年轻人的慧黠和俏皮,“太后并无懿旨,奴只是看那周里敦烦人,想把他打发走而已。”
吉贞看郑元义那意思,是打算赖在这里跟她绕弯子,索性叫新竹奉了茶,请他在廊下乘凉。
郑元义谢过。周里敦被挤兑走了,他得意洋洋,从新竹手上接过茶,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她手上一停,见新竹手臂上的肌肤白腻丰腴,摸上去怕比云朵还柔软。他眼馋不已,心道:桃符新竹两名宫婢,虽不及公主天生丽质,也算姿色过人。公主出降之后,桃符新竹,定要留一个在宫里,岂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正浮想联翩,那茶水入了口,郑元义脸皮猛地一皱,僵了半晌,硬生生将茶水吞了下去。
吉贞歪着头看他,笑道:“这茶是新竹亲手煎的,中人吃的出来是什么茶?”
郑元义作势回味了一下,硬着头皮道:“葱姜味道颇重,吃不出来。”
吉贞循循善诱:“顾渚紫笋的龙团,价值千金,中人多吃几口。”
郑元义将茶盅送到嘴边。新竹大约是放了满瓮的葱姜,味道冲鼻。实在是吃不下,他把茶盅远远放到一旁,坦诚地说:“奴自幼家贫,进宫前肚子尚且吃不饱,何曾喝过这样的好茶?实在是吃不惯。”
吉贞问:“你是高丽人?”
“奴祖父原籍高丽,后移居山东,入赘的奴祖母家。”
吉贞有些吃惊,不由要对他另眼相看,“是山东郑氏一族?”
郑元义笑了,周里敦骂他大字不识几个,他在固崇身边耳濡目染,说话竟也很斯文:“大约是有些旁枝蔓节的关系,但从未往来过。奴的祖父曾任淄州录事参军,因故获罪,家道中落。”
吉贞赞道:“原来是官宦之后。”
“不过七八品的芝麻小官,算得什么?被人指尖随手一弹,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郑元义鄙夷地撇了撇嘴。
周里敦算什么?区区翰林待诏,在宫里还不是奴隶畜生一般?郑元义嗤笑周里敦迂,正见桃符送了一盏樱桃过来,是从冰窖里才取出来的,殷红的果子被森森寒气缭绕,郑元义忙接过来,拈了一颗呈给吉贞。离得近了,气息相闻,吉贞沁了薄汗的肌肤透着微微血色,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郑元义不禁看的出神。
吉贞似乎没有察觉到他肆意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对他微微一笑。
郑元义大喜,借着送樱桃,又往吉贞身边贴了贴,廊下徐徐的清风吹落她肩头的披帛,郑元义眼疾手快,拾起来在掌心暗自摩挲片刻,有感于那样柔滑如水的质感,有点依依不舍地送回吉贞肩头。
亳州进贡的丝绢菲薄如纸,隐隐透出底下的肌肤。这位先帝最宠爱的清原公主将满十七岁,正是桃李吐芳的年纪,天下的男人,谁不肖想借着她一步登天?
戴申,你真他娘是个蠢货!比猪还蠢!
郑元义在心里将戴申狠狠奚落了一番,作势将画轴卷了卷,又摇摇头。
吉贞懒得看他装模作样,直接问道:“你刚才摇头,是觉得周里敦画得不好?”
郑元义笑道:“画是好的,只是同殿下不大像。”
吉贞来了兴致,“哪里不像,你且说说。”
郑元义顺势将石案上的琉璃盏挪开,画轴展开,指给吉贞看:“殿下的双眉略长,眉峰峥峥,气韵天然,周里敦硬生生改成了秋月般的弯眉。殿下的双唇玲珑饱满,唇角微翘,如同‘弯弓仰月’,是天生的富贵气相,周里敦偏涂成指甲盖大一点,不仅局促,也颇俗气。这眼睛么……幸得他还没来得及画,若画了,也是死气沉沉,全无神采。”
桃符新竹两个听得津津有味,嬉笑道:“你倒看得细。干脆不要周里敦再来,换你来画岂不好?”
郑元义忙摇头道:“奴只会看,不会画。”将卷轴仔细收起来,他瞧着吉贞的脸色,字斟句酌道:“太后的意思,想等画像完成后,送去陇右。”
听到陇右两个字,桃符新竹两个不禁暗自扯了扯对方衣袖,对视一笑。
吉贞眉头微挑,若无其事地问:“我记得陛下五月的时候下诏,叫戴申入京。”
郑元义苦笑道:“正是的。昨日驸马的信到了,说感念陛下和太后挂记,不过秋收将至,怕突厥人要去陇右作乱,不敢擅离。”
吉贞将脸别到一边,慢慢打着扇子,红唇却在扇子后头轻轻一撇。桃符抿嘴一笑,转而瞪着眼睛对郑元义嗔道:“你又胡言乱语。尚未礼成,哪来的驸马?他是谁家的驸马?”
郑元义恍然大悟,作势对吉贞作揖赔礼,“奴糊涂了……宫里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