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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好,他怎么忍心把她送给别的男子。
李韬隐凝视着她。
琉璃宫灯摇曳着,烛火映在她的身上,她梳着垂云髻,乌发落在肩头,垂着眉眼喝燕窝,螓首蛾眉,夭桃浓李,般般入画。
他这一生,是为了替母后报仇,自然没时间耽于男欢女爱,更不知哄女孩子的技巧。
他喜爱她,心悦于她,便想和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谁知,上次带她见晚娟时,他想让她坐于自己的膝上,她却委屈得哭了。
他这才知道,她有怎样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
他现在只想好好哄着她,让她感到舒适温暖,一点点愿意靠近他。
可这次春蒐,他们两个被安排进了同一顶帐篷。为了维持婳婳的“宠妾”名声,他自然不能和她分帐而眠。
李韬隐为难地看了一眼帐中床榻,不由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为人子,止于孝”,出自《大学》。
注二:“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出自《诗经·氓》。
☆、解开心结
苏婳虽在垂首啜着燕窝,但一直留意着李韬隐的神色。
此刻,见他的目光瞥向床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下一突,飞快地喝完燕窝,从玫瑰椅上站起来,道:“我去沐浴。”
李韬隐微微颔首,目送着苏婳转去屏风后头,她轻声吩咐侍女们往浴桶里注水。
苏婳被氤氲的水汽缭绕着,等她慢吞吞洗完澡,悄悄出来时,发现李韬隐已经在美人榻上歇下了。
他穿着月白色丝衣,手持书卷,靠坐在美人榻上,身上搭着一条珊瑚色宝相花纹毛毯。昏黄的烛火斜飞,映在他的侧脸,挺拔的鼻子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下面是微微抿住的薄唇,他整个人暗敛贵气,如松枝上的初雪一般淡雅。
苏婳瞥了一眼空置的床,小心翼翼地问:“王爷这是要睡了吗?”
李韬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我看几页书便睡。你身子娇弱,床给你,我今晚就在这榻上歇息。”
他的声音淡淡的,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无端勾出几分温柔缱绻。
苏婳的心无来由的重重一跳。她上了床,躺好,用锦被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偏头看向李韬隐:“王爷,今天鄂华凝又来找我,问我投毒之事。我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差不多该表现出一些‘中毒’的症状了?”
李韬隐应了一声,见苏婳躺好了,便把书合上,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随后吹熄烛火,躺下去,闭上眼睛,嘴上还不忘轻声叮嘱:“婳婳好好休息,别做噩梦了。”
夜色正稠,晚风习习,吹得外头的叶子簌簌作响。月色如水倾注下来,苏婳就着些微的光亮,悄悄打量李韬隐。
方才他斜倚在榻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眼下他躺下来,宽大的身体在窄窄一个榻上显得束手束脚,委屈极了。
苏婳心里不自在起来。她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到底忍不住,轻声问:“王爷,你可会睡得不舒服?”
李韬隐闭着眼睛,温声回答:“无妨。”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苏婳回忆起往昔种种,心中盘桓的疑问便滚到了舌尖:“王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的声音很轻,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却立刻听见了夜色中的一声叹息,随后李韬隐清雅的声音传过来,他仿佛在笑,声音又轻又温柔:“真是只小傻猫。”
黑夜笼罩了整个空间,李韬隐枕着手臂,躺在榻上,如一座陡峭山峦,让她感到安心,可靠。
他说:“我还小的时候,京城里来了一个传教的方士。他有金黄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眸,跋涉千里,从西方的一个遥远国度而来,父皇十分好奇,宣他入了皇宫,向他询问当地的风土人情。
“那时候我还小,被父皇抱在膝头上,听方士讲遥远的国度。风土人情讲完了,方士不改老本行,执拗地对我们说他的经书。父皇不以为忤,没有阻拦。我在旁边,听了经书中的许多故事,如今回想,皆已淡忘,唯有其中一句话,在你上次发过脾气后浮上我的心头。”
“什么话?”苏婳问,想想又道,“我还敢冲着殿下发脾气?”
李韬隐轻轻地笑,脸上浸满温柔意味,“‘不要惊动我爱的人,等她自己情愿。’”
苏婳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她感到脸上烫得发慌,却不好意思被人发现,只好把自己紧紧缩在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已经是春天了,花枝初绽的香气和雨后的水汽隐隐约约地飘进来,朗月高悬,静谧如雾,一分一秒,都如此漫长,而甜蜜。
李韬隐似乎料到苏婳不会做出回应。他继续说话,声音不紧不慢,仿佛永远都是如此从容雅致。他说:“你总是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一开始很奇怪,你是婳婳啊,我心悦于你,自然要对你好,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