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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也坏了。我痛定思痛,派陈家和福建的巨贾合作,走海路,冒着巨大的风险,收获到令人咂舌的利润。
“我用这些利润广阔交游、施恩,同时将青楼酒肆开遍天下,编制出新的人脉网。现在,朝中重臣,近半和我有过联系,府中的财富,说是堆金积玉也不为过。”
他的声音平静,年轻的王爷,经历过太多的大起大落,已经学会把所有的骄傲潜藏心底。他盯着苏婳的脸,语气郑重:“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认准了一件事,一定会把它做下去,‘穷山距海,不能限也’。婳婳,你要相信我。”
苏婳望着他,内心巨震。
三年前,她还在教坊司,亲耳听到出入其间的达官贵人们,啧啧议论废太子是如何无能,如何不孝。三年的时间里,议论声淡下去,世人都在称赞安王的清贵无俦,温润如玉。
这些她以为的偶然,原来是他费尽心力的结果。他说的轻描淡写,可这后头要有多少的呕心沥血,不眠不休。
而她,仅仅是在为看不见的敌人而苦恼。
瞬间,芥蒂如烟云散去。苏婳轻唤:“王爷。”
“嗯?”李韬隐察言观色,知她已放下心结。他心情愉快,勾起唇角,低低应了一声,优雅而眷恋。
苏婳眼睫颤悠悠地闭上,仰头,唇瓣覆了上去。
甜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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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暖阳普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闪耀着熠熠光芒。南山宫外,宫人们扫着地上的积雪,只闻“唰唰唰”的扫地声。
远远走来一列长队,是新进的秀女。扫地宫女们放下扫帚,垂头立在一旁,等她们过去了,方才重新拾起自己的工作。
“这次的秀女个个都不简单。”莺晚冷眼看着这一切,小心搀着秋娘,声音冷漠。
“此话怎讲?”秋娘眉尖轻蹙,打量着远处的秀女。
莺晚一边搀着秋娘往南山宫走,一边往上指了指:“虽说那位的身子骨还很利落,但说到底,也是有了春秋。这次选秀消息一出,疼女儿的人家就早早定下亲事,能进来的,多半是那贪图权势的人家,抱着种种不为人说的打算。”
秋娘轻笑一声,柔和道:“有什么不为人说的,左不过是贪图权势,谋求富贵罢了。”
“是。”莺晚道,“那些身份低贱的也不能小觑。往往越是身份低贱,便越是心狠手辣。”
秋娘笑着点头:“譬如上次的苏婳,便是出身卑贱,还恶毒得很。不过这些,”她轻轻扫了一眼远处秀女们,“没根没基的,料她们也翻不出什么波浪。”
这次选秀,与以往不同。因皇帝年岁大了,选秀消息一出,京中人家便四处相看,忙着给女儿定下亲事,忙得媒人们脚不沾地。皇帝也是宽宥,并不以为触犯,反而让户部从平民之家择取一些女孩子,用来充数。
如此一来,这次的秀女便分为两批,一批与以往一样,皆是达官贵人家出来的女孩子;另一批,便是平民女子,落选后便直接充为宫女,以免劳民伤财。
据说,这个主意是御史中丞提出来的。他为人耿直,说得振振有词:“□□的第一次选秀,便是如此。此次选秀和宫女进选时日相近,若是选秀过后,让内务府再遴选一次宫女,折腾的岂非天下百姓?”
彼时朝臣们都有自己的盘算,这点小事也无人驳他。倒是百姓们听闻,很是盛赞了御史中丞一番,觉得自家女儿有了机会。
秋娘一面想着这些前因后果,一面迤迤然向南山宫去。南山宫是一处错落有致的宫殿群,精致繁华。贵妃生辰宴上的菊花已被尽数移走,殿外装点上大盆大盆的白梅。秋娘幽幽看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嫉妒。她扶着莺晚的手,面色柔和,随着领路宫女往正殿去。
南山宫正殿里,地暖烧得正旺,秀女分作两排,神色恭顺,垂手立着。贵妃坐在上首,身上披着一件毫无瑕疵的白狐狸毛大氅,手中捏着户部送来的册子,声音懒懒的:“昭仪妹妹来晚了。”
这声昭仪叫得秋娘一阵咬牙。她上前一步,笑得柔婉极了:“方才在殿外,臣妾多看了秀女几眼,进来的迟了。这些秀女个个娇婉可人,想来都能好好侍奉皇上,也是姐姐的幸事。”
贵妃被秋娘扎了一刀,神色冷下来:“行了,你去那边站着吧。皇上宽厚,越矩让你来协助本宫遴选秀女,莫要失了本分。”她咬重了“越矩”二字,暗指秋娘位份太低。
秋娘本该有位置的,可贵妃这么说,她也不好违背,只好立在一旁,面上难掩的尴尬。
贵妃手一伸,把户部册子递给大宫女芷霜,自己半阖着眼,有些心不在焉。
芷霜会意,照着册子念名字。每念一个,便从队伍里出来一个秀女。芷霜觑着贵妃神色,根据贵妃点头或摇头,她便说“留牌子”或是“撂牌子”
秋娘一个个看过去,渐渐有些明了。贵妃所选,自然是容色出众的。可这容色出众之中,有那弱柳扶风,妩媚生色的,贵妃便一概摇头。
秋娘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