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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裴花朝端起碗,一小口接一小口饮下汤药,涓滴不余。
最先的羞怯过后,对于东阳擎海准备避子汤的举动,她其实充满感激,这样两人便不会有私孩子。
只是那避子汤也重重提醒她,与东阳擎海同床共枕的现实迫在眉睫,她无法可想,只能鼓足勇气,如同兵卒阵前等待开仗那般,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这一等直到入夜,都不见东阳擎海踪影。
那日自黄昏起,山上大雨,雷鸣不时大作,映得天际明亮如白昼。入夜后,雨势不减,丘妪道:“这天气,路上难走马,寨主肯定宿在外头。裴娘子不必等了,洗刷安置吧。”
裴花朝纵然做足准备依约献身,闻得这话依然好比接了九重恩赦,肚内感谢雷公雨神不尽。
浴罢回到寝间,她立在床畔许久,想到那床的主人,以及即将发生在上头的事,便弯不下身坐下。犹豫再三,末了她踱回棋桌前,手肘倚在凭几上支颐休息,渐渐瞌困上来,不觉合目。
扑喇喇、扑喇喇……屋内传来鸟翼拍合响动,扰醒了她。
她睡眼惺忪由帐幔缝隙望去,影影见到男子高大身影,登时背脊一凉
东阳擎海由帐幔后转出,浑身好似才刚泅水上岸,由衣到人、从头到脚雨水滴零滴落,脚步过处,在木头地板留下水印。
十九:我不跟醉鬼上床 情花册 1v1古言(丁大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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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我不跟醉鬼上床
东阳擎海狮鬃似的浓发此刻湿漉成绺,浏海微掩灿眸,当与她对眼,彷佛微微弯起。
“在等我?”他问。
才没有!裴花朝心念方起,赶紧把头一低权充羞涩,省得东阳擎海看穿她真正心绪,多生是非。
她再细思,当夫君风尘仆仆赶回家,为人妻妾该如何行事。
“寨主一路辛苦了。”她说,起身相迎。
东阳擎海笑了,卸下甲衣。甲衣下,白色中衣亦教雨水打个湿透,单薄的衣料半透亮,濡黏在曲线分明的身躯,依稀透出古铜色虬结肌肤,以及黑灰文身线条。
他三两下褪下衣衫,露出精壮上身,块垒分明的前胸上原来刺着一颗黑色狮子脑袋,那狮子鬃毛丰浓贲张,张嘴作怒吼状,形貌甚是威武。
解了衣衫,他接着扯开裤腰带。
裴花朝目瞪口呆,不防东阳擎海一上来就这般不见外,随即一撇别开头。
“你等会儿,”东阳擎海那声调透着笑意,走向浴间,“我就回来。”
慢慢来,千万别急,一点都不急,裴花朝暗自祈求。可惜天不从人愿,不多时东阳擎海便洗浴干净,转回寝间。
那汉子身穿中衣,薄衣料透出厚实胸膛,裴花朝这时想到自己身上,亦只着诃子和罗衣,不由拢紧衣襟。
丘妪送上酒菜,东阳擎海在几案前坐定,一边端碗持箸,一边劝道:“你也用些。”
裴花朝腔子里跟擂战鼓似的,哪里有心吃食?不过为了凑趣,强自镇定在他对过坐下,于满案菜肴中挟了两筷子,慢悠悠吃了许久。
东阳擎海执起银壶往她身前杯子倒,“不吃菜,便吃酒。”
圆短的壶嘴流出紫红浆液,很快淌了那八瓣银杯七分满。
裴花朝自忖酒量极差,原要婉拒,蓦地计从心来,端起杯子吃了一口。
酒浆挟带芳香流过齿舌,她微微睁大眼睛。
东阳擎海因问道:“你识得这酒?”
“嗯,河东干和葡萄,家父曾蒙圣人下赐过这等酒。”
那阵子她父亲在宫廷崭露头角,家中迎来御赐之物,合府上下意气洋洋。
外祖母向年幼的她说明御赐之物多贵重光彩,神情惯常庄重,异常明亮的眼眸到底泄漏喜悦。那天父亲斟酒给她品尝,因她喝得香甜,便再将酒满上,末了她大醉不省人事,醒来后,就见祖母和父亲守在床畔,底下奶娘丫头站了一地。
时隔数年,再尝到这醇酒滋味,已无人担心她吃醉。
裴花朝闭了闭眼,不再回想前尘旧事,若无其事笑道:“你这儿连贡酒都有。”
东阳擎海笑容得意,“我祖母抢来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裴花朝念头一起,赶紧低眸掩饰。
“怎么?”东阳擎海问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