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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里舒畅一点。
崇德帝那天听了云贵妃说四皇子与沈清关系甚好之事,他虽然知道云贵妃也不安好心,但随即就想到了春闱定状元之事,那天老四的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当时似是随口一说,那要是沈清早就投了他呢?会不会是老四与沈清早有什么协约,老四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把沈清推上状元之位呢?
老四又为什么要提拔沈清?因为他有才干?还是因为沈清背后的镇北侯府?
或者说,老四早与镇北侯府有什么瓜噶,而沈清只是充当一个中间人?
崇德帝其实不在乎老四与沈清之间有什么,他在乎的是老四是不是与镇北侯府有什么,他在乎的是老四那天是不是在他面前玩了心机。
这太挑衅一个帝王的尊严了。
其实这事大吗?不大,这就是四皇子与沈清在六皇子府谈了一会儿,然后被六皇子云贵妃两人冠上“私交甚好”的帽子,这件事之所以能引起崇德帝这样的重视,是因为此事扯上了一个皇子,更扯上了军队,镇北侯府老二也是手握军队的!此事与云贵妃当初想与镇北侯府联姻也不同,云贵妃是在试探,崇德帝一个眼神云贵妃就会放弃,可这次很有可能是四皇子与镇北侯府已经利益相关了,崇德帝不得不放在心里,他也不允许这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
沈清此时是真的惊奇,他没有想到自己中状元背后还有着这样的曲折,四皇子竟然还插了一手,要沈清来看,四皇子肯定是想推自己上位的,但现在明显崇德帝脑补过度了,这事死也不能承认啊。
沈清心如电转,斟酌一番后说道:“这次六皇子大婚,臣与四皇子曾私下交谈过,四皇子问臣,该怎样讨得父亲欢心。”
崇德帝没有发话,沈清接着道:“臣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一派公心’。”
沈清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口不言了,有时候说的太多反而有掩饰的嫌疑,崇德帝不是擅长脑补嘛,自是可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沈清如今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
要知道,如今崇德帝不是在怀疑自己,他是在怀疑四皇子,那要是四皇子是一个心地无私的孝子呢?虽然这事在皇室基本上不可能,但当皇帝的总是奇怪的,他们一方面知道皇室无亲情,一方面又喜欢骗自己说儿子都是孝顺的,此时沈清就是要崇德帝相信,四皇子就算与他密谈了,那也是想讨父亲欢心,而他给了四皇子什么建议?一派公心!他俩没有以权谋私,没有结成朋党,四皇子是一个孝子,而他则是一个纯臣,如此而已。
只要崇德帝不疑心四皇子,此局可破。
沈清静静地等着,他的命运就在崇德帝的思量之间,他担心,他忧虑,他似乎听到了时间“滴答滴答”流动的声音,他的内心更是犹如巨浪滔天一般,但他脸上分毫不露,气息都未乱上一分,他要告诉崇德帝,他是心底坦荡的君子,他是无畏无惧的纯臣。
“起来吧”,崇德帝的声音似是从虚无之中传来,又远又近,飘乎不定。
沈清心里一松,心脏此时才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四肢百骸都能够感受到血液的奔腾,他知道,这一劫,终是过了。
……
沈清回到翰林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的灯暗着,秦川不在,沈清一个人进去了,他没有点燃蜡烛,他就一个人安静地站在窗前,月光如银辉一般倾泻进来,照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却照不进他的心里。
沈清觉得,人生似是不同了。
他来到这个朝代以来,好像一直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活着,他考科举、做生意,包括成亲,他觉得这都是应该做的事,因为这些事情会让他在这个朝代活得更好一些,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在这里活的很好,可是今天他发现他错了。
他跪在那空旷冰冷的大理石砖上,膝盖传来麻木而又尖锐的疼痛,可他仍然一动不动地跪着,他在等待着那个人对他的制裁,那时间那么短,可有那么长,他就像是旷野之中的一只卑微的蚂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重物碾压下来,让他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他惶恐,他不安,可他毫无反击之力。
今天的前一刻他还在接受着众人的贺喜与羡慕,后一刻他就成了被随意主宰命运的人,原来,成了镇北侯府的女婿不够,考上状元也不够,那什么才够呢?
沈清抬起眼,月光照在他幽深晦暗犹如深潭一样的眸子里,他想,他该做些什么了……
几天后,沈清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人在看着他,沈清知道,机会来了。
沈清随着那个人走到一间茶馆,他进到天子间的包间里面,坐下,等待,不一会儿,对面墙上的书架发出响动,然后慢慢地向旁边移动了一臂有余,沈清看到那后面有一扇门,门向内打开了,有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是四皇子,傅修。
傅修站在沈清一米开外的距离,他审视着沈清,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问道:“无浊知道此刻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沈清站起身来,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