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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期待离开他,他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002 龙游浅滩困曲江 (4) 惑溺:我不卿卿, 谁当卿卿(時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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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龙游浅滩困曲江 (4)
韩纯臣刚被送到道观来的那一日,孙思邈还记忆犹新。
那日韩纯臣两眼涣散,沉默不语。然而,为了诊断他,孙思邈问韩纯臣可知自己姓名与身分,韩纯臣却自称岭南百越船商韩云溪!接着开始胡言乱语,闹腾不休!
即便后来冷静下来,韩纯臣依旧不寻常!他的双眼并非涣散,而是重瞳!
但凡重瞳者皆妖异!
孙思邈便打定主意,在确认他走上正途前,哄着韩瑗同意让韩纯臣留在道观十年,不能自由来去。
而且孙思邈为了试探韩纯臣,对他下了个禁锢咒,要韩纯臣出逃道观时三番两次折在道观的篱笆前!
然而曲江宴后,房玄龄带来了进宫面圣的消息。孙思邈自顾不暇,这些天便忧虑着该怎么安排韩纯臣才行,还好房玄龄接手。但让他呕的是这些事恐怕是韩纯臣早就算计好了。人家说多智近妖,韩纯臣根本就是妖!
孙思邈睨着韩纯臣说:「你可如愿啦,可以脱离我这臭老头啦,迈向飞黄腾达之路啊!」
「先生是在寂寞难过吗?」韩纯臣笑得眉眼弯弯。「要不先生也留在长安?」
孙思邈无奈看着韩纯臣,佯作不快说:「房公都告诉我了!你那些奸诈狡猾、爱逞英雄的手段,还说什么兼善天下?不要变成千古奸臣就不错了!说不定你内心打的如意算盘是称霸天下咧?还假惺惺说什么顿失依靠,什么留在长安?哼!」
韩纯臣也不恼,笑着对孙思邈说:「先生总是误会我。您又没对我说过您到底是谁。纯臣只知道您是孙道士,怎会清楚先生不愿回到圣人身侧侍奉呢?况且,今日报出先生名号的不是纯臣,而是梁国公,与纯臣何干,何故冤我?」
孙思邈一噎。韩纯臣倒是把责任撇得一乾二净了?如果不是他爱出风头,帝王会知道他回京?
看孙思邈翻白眼,一副不信的模样,韩纯臣微微蹙眉,突然说:「……有时我会想,或许先生不是怕我到外头作乱,而是相当喜欢我,喜欢到心坎里了,所以想把我永永远远绑在身边,不愿意放我走……」
孙思邈愣了愣。韩纯臣这番话怎听起来哪里怪怪的?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和先生一起去圣人面前侍奉吧。谁叫我是先生的禁脔呢?」韩纯臣轻笑。
韩纯臣说的这些话要是听在他人耳朵里,可会怀疑孙思邈的居心不良,是个残害国家幼子的猥琐人啊!
孙思邈明知这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指着韩纯臣大骂:「胡扯!老夫对童子没兴趣!你讲这话是颠倒黑白,栽赃老夫吗?分明是你妄想着接近圣人,可以飞黄腾达,位极人臣,但你有考虑过老夫的感受和处境吗──」
韩纯臣竟然利用帝王逼迫自己放开对他的牵制!
「老夫早该知道!你是在报仇!是不是记恨老夫这两年要你做药童?还是记恨老夫拿雷符劈你了?你想离开,说一声就好!再不济我可以把你活动的圈子放大一点啊!今年过年,我就把范围扩大到坊门了!前天你不是才到巷口吃胡饼吗?干什么招惹圣人回来制我?」
「若我说,放我纵横天下,先生肯吗?恐怕不愿意吧?否则也不会设下陷阱,几番以雷符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七岁小童了。」韩纯臣語气平静,然而字句中卻有着一丝责怪之意。
孙思邈扪心自问,无法反驳,还有点心虚。用雷符欺负他啊?
韩纯臣徐徐走到孙思邈跟前,帮他把一些落在地上的杂什塞进包袱里,抬眸望向孙思邈,轻笑道:「更别说,胡饼与自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韩纯臣语调飘散一缕淡淡惆怅。这话又让孙思邈心底的罪恶感更深,再难忽视他的感受。
自由两字,真的让孙思邈感同身受。
在孙思邈心中,韩纯臣令人无法放心。韩纯臣彷佛时时刻刻都在算计什么,问他,他坦承以告,但他却不相信「扭转乾坤」这件事。
困着韩纯臣是因为怀疑他有妖异之相,后来听了呓语却是真心想帮他定心,最后却因他的资质优异而倾囊相授,将一切药学、医学的学问都传授给他。可惜韩纯臣并未全心投入。
孙思邈不敢说他自己不是出于私心想找个传人。更别说设计陷害韩纯臣多次被禁锢咒的雷符击昏在篱笆前。每回都是他扛着韩纯臣回到寝室,每回韩纯臣都被电得皮开肉绽,焦焦臭臭的,得等上一旬才会恢复神智。韩纯臣却还不肯死心,总会在隔上大半个月,又去试。孙思邈都要以为韩纯臣乐此不疲。
韩纯臣见他动摇,抿唇一笑:「两年来,我对先生一直是言听计从,从无二心的。」
「……你都拜了房玄龄为师了,还跟我说瞎话!」孙思邈闻言,这才没了对他的负罪感,忿忿回道。
「先生是吃醋了?」韩纯臣眨着圆润清澈的眼眸,唇角微勾。
孙思邈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