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盛云淮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终于舍得放开她了，“走吧，我送你过去。”
    苏乔没有拒绝，伸手让他抱自己下去。
    盛云淮确实不放心苏乔单独见裴寒远，第一个原因是他把裴寒远当做了情敌，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之前苏乔醒过来的时候，她和裴寒远的那几句简单对话，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秘密。而且很明显，苏乔并不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不过，他还是尊重苏乔的隐私，没有跟着苏乔进去。把苏乔送到门口，目送她进去后，还主动关上了门，表示自己不会偷听。
    他可真是太贴心了，盛云淮想。
    外面的走廊上有一排休息椅，盛云淮走过去坐下。他自己其实也是个病人，不过只是些皮外伤，之前苏乔情况不好，他紧绷着神经不敢放松，全部心思都在苏乔身上，没觉得身上疼，这会儿苏乔没事了，他放松下来，能感觉到疼，但也还能忍。
    休息椅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达到皮肤，盛云淮靠着假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不过梦里的一切都像是笼罩了一层薄纱，他看不太真切，只是模糊的看见一个身影，他想要追上去，可是这个身影转眼又消失了。
    “先生？”路过的护士见他闭着眼睛脸色发白就喊了他一声，“先生，需要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吗？”
    盛云淮陡然惊醒，他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才说：“不用，谢谢。”
    这时，走廊另一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盛云淮抬眸看过去，裴嘉宁母子正往这边走来，lucky看见他，抬手朝他挥了挥。
    护士见有人来了，就放心地走了。
    lucky走近，往裴寒远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问盛云淮：“大伯，苏姐姐在里面吗？”
    “嗯。”盛云淮坐直，又变成了那个矜贵冷漠的总裁了，他淡声问，“你们也找裴寒远？”
    lucky点了点头。
    裴嘉宁挠了挠头，解释说：“哎，那啥，裴寒远其实是我哥。”
    “我知道。”盛云淮并不惊讶，因为在医院认出裴寒远就是那晚送苏乔回家的男人后，他就叫陈铮查了裴寒远，自然也查到了裴寒远和裴嘉宁的关系。
    “哦。”裴嘉宁和盛云淮无话可说，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坐下玩起了消消乐。
    lucky坐在两个人中间充当气氛调节器，一会儿指挥一下裴嘉宁，一会儿又和盛云淮聊几句。
    隔了一会儿，他小声凑到盛云淮耳边，问说：“大伯，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盛云淮说：“快了。”
    五年了，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
    办公室里，裴寒远正在给窗台上的栀子花浇水。
    苏乔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等待着，同时脑海里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裴寒远的样子。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而是在现实中，那天，原本是她结婚的日子，可是却发生了很不幸运的事情。
    她的婚纱染了血，有她自己的，也有盛云淮的，她被送到了医院，因为失血过多，她其实已经快没有意识了，后来躺在冷冰的手术台上，医生拿起剪刀要剪婚纱的时候，她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抓住了医生的手，断断续续地用微弱的声音恳求：
    “别剪，求求你……别剪……”
    婚纱是盛云淮亲手给她挑选的，他总是喜欢抱着她说她穿婚纱很漂亮，苏乔舍不得就这样把婚纱剪了。她躺在手术台上央求着医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个医生就是裴寒远，她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求他。
    “在想什么？”裴寒远转过身，苏乔再次看见了他的眼睛，和那时候的一模一样。
    “裴医生，好久不见。”
    其实具体的时间苏乔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手术后，裴寒远看过她一次，之后她便收到了警方的消息，说没有找到盛云淮，按照当时的情况，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从那时起，苏乔便觉得清醒是痛苦的，梦里她还能见到盛云淮，可一旦清醒了，她便会意识到，她再也不可能见到盛云淮的，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牵挂已经没有了。
    于是后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穿上那件染血的婚纱，打算去陪盛云淮了，后来昏昏沉沉，她好像又获救了，可她再也没有醒来。
    “看来你都记起来了。”裴寒远温和的笑意噙在唇边，问她，“要喝水吗？”
    “不了，我问几个问题就走，他还在外面等我。”苏乔说。
    裴寒远便拉了椅子坐下，看向她：“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对吗？”因为盛云淮的公司主做科技的缘故，苏乔对这方面有些了解，知道医疗上有一种全新的技术，可以通过颅内刺激，控制人的意识来进行治疗，这种治疗手段，多用于长期昏迷的病人。
    “是，你昏迷后便陷入沉睡，你的求生意识很薄弱，所以采取这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