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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人家发现她在装病也不怕。
“眼睛都肿成核桃了, 可不能在哭了。”眼瞧着又不好, 珠珠连声道。
幼安睁大眼睛,强压下酸涩,她才不会哭。
珠珠帮她系上斗篷, 把袖炉往她手里塞的时候,被她躲开。
幼安小手往斗篷里揣:“我不用了。”
“您和自己置什么气啊?冻出冻疮, 遭罪的是您。”珠珠难得强硬地攥出她的手, 把袖炉实实地塞到她手心里。
捧着周津延给的袖炉, 幼安有些难过,即使他不理她了,他送的物件都充斥着她的生活。
到了慈宁宫,太后还在内殿更衣。
安太嫔平日就格外关注幼安,这会儿更不会放过了:“听闻昨夜娘娘传了太医,这是身上又不好了?”
她声音不大不小, 传遍整个正厅,众人看向幼安。
幼安懒懒地靠着椅背,像霜打了个茄子,蔫巴巴的。
本就是个绝色,形容再憔悴,也不掩姿容,嫣红微肿的狐狸眼,苍白的脸色,削弱了妩媚逼人的艳光,楚楚可怜的,格外招人怜惜。
在座的原本就不对付,先帝驾崩后关系也没有转好,反倒因为多出了大把的时光,闲下来便吵吵闹闹的,出了丧期后,没了限制,太后都拦不住她们平日里比衣裳比首饰比相貌。
“瞧着天越来越暖和,太妃这身子骨还三天两头的病一场,即使先帝尚在,怕也是个无福消受的。”坐她对面的一个太嫔说道。
幼安本就丧丧的,心情不大痛快,听她说起先帝更是想作呕。
难得与她呛了声:“太嫔若是思念先帝,便主动禀明太后,自请为先帝守佛殿呀!整日同我们念叨,先帝又听不见。”
想去佛殿清修的人才是疯了,那太嫔一噎,刚想呛回去,太后就从后头过来了,肃声道:“哀家刚刚仿佛听到了先帝的名字?”
太后一开口,哪有人敢提先帝,深怕真如幼安所说被丢去给先帝守佛殿。
见无人说话,太后也只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站在幼安身后的珠珠,望着幼安的背影,心说:她们娘娘和督公待久了,嘴巴倒是越发厉害了。
太后上了年纪,这些日子劳心劳神地盯着柏婕妤的肚子,身心疲惫,说了几句话,便让她们都散了。
幼安心里憋着气,气鼓鼓的和珠珠出了慈宁宫。
“娘娘睬她做什么?您定能快快乐乐的长命百岁。”珠珠劝道。
她不能了!
幼安哀伤地瞅了她一眼,扁扁嘴,她再也不能快乐了。
幼安恹恹的,头顶仿佛顶了一朵乌云,回去一个人待着,说不准自己想想又掉眼泪了,珠珠想着在外面转转散散步,心情许是能好些,提议道:“太阳出来了,咱们在外头逛一逛再回去?”
幼安对什么都提不上兴趣,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无所谓地点点头。
珠珠松了一口气,两人已经过了慈宁宫花园,便扶着她往前头的小花园走去。
沿着小花园的假山往上爬,幼安走了一会儿就说没有力气了,念及她昨晚没有睡好,珠珠便掸一掸一旁大石块上的灰尘搀她坐下。
幼安坐在石块上,揣着手,观赏着寂寥的冬景,冷风吹吹,枯树枝飘飘,吸吸鼻子,揉揉被迷了沙尘的眼睛,她好像更难过了。
珠珠站在一旁,有些傻眼,刚想开口说回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幼安本来都没有在意,直到听到了周津延的名号,她下意识地探身伸出脑袋看过去。
陈才人带着浓浓的抱怨和她的侍女说:“太后本就不带见我,我上赶着去做什么?凭白受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太后毕竟是皇帝的亲母。”侍女回道。
“罢了罢了,要是能坐肩舆就好了,累死我了。”陈才人不满地说。
侍女语气满是讨好:“等才人省了婕妤,就能坐肩舆,不过也快了。”
“那要等多久?”陈才人却是不高兴地说,“等午后你让人去趟司礼监,传周提督过来。”陈才人想到一手促成她父亲升官的周津延,眼睛一转,吩咐道。
“提督怕也不是我们能请得动的。”侍女小声说。
“这有什么?别打量着我不知道,宫里的宫人都是分成两拨势力,一拨倒向柏婕妤,一拨追随我,那群没眼力见的,能保证柏婕妤可以生个皇子?我圣宠傍身,有孩子迟早的事情。”陈才人斜了她一眼,“还是周提督有眼光,他上回帮了我的忙,不就是看中了我。”
侍女有些不敢讲:“可是,上回主要还是皇上的意思。”
“哼!你放心的去,不管再怎么说,我如今得皇上恩宠,他再势大还能不给我面子?他终究只是个太监。”陈才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就说我谢他帮我父亲的事,让他来我宫中接赏。”
“但……”侍女见她如此,更害怕了。
“他不过是个没根儿的东西,我最了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