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想到伏生与魔族的格格不入，她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
    “你想回……去？”
    时陌仟定定看着伏生的眼睛。
    伏生也盯着时陌仟的双眼，似乎是想从中读出她的意思，或者确定她是否真的是那个意思。最终他的眼睛浮起笑意：“如果我能获胜的话。”
    时陌仟喝了一大口桃花酿掩饰自己的狂喜。如果伏生会这样想，就证明她的假设，她的合欢宗，她理想中他们获胜的未来，不是毫无根据的奢望。
    是的，伏生已经强调两次了，是“他”获胜。
    也是她和秦泱的获胜。
    时陌仟也别有深意道：“我会拼尽全力阻止魔族进犯的。”
    伏生狡黠一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
    最近每天晚上，时陌仟都会早早被秦泱捉回房，所以江庾升改为午时来找时陌仟。
    江庾升内心其实很焦急。他知道时陌仟和秦泱，以及那位客人，有着什么宏大的计划，是他现在的级别无法参与的。
    但是这也就给了秦泱机会，一直霸占着时陌仟。
    江庾升曾经还暗自得意于自己的年龄，能够让时陌仟放下戒心，让他占了无数便宜。但是此时此刻江庾升无比痛恨自己比时陌仟晚生了那么多年，让他无论如何追逐，都无法填补时间造成的鸿沟。
    在身体上他是和时陌仟最亲近的人，可在思想上，他觉得自从时陌仟炼虚，他离她更远了。
    。
    于是这一天江庾升忍不住问了：“师父，炼虚是什么感觉？”
    时陌仟顿了一下，憋着笑：“变强了。”
    江庾升觉得她仿佛在逗他，不满地伸过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的意思是，是否有更大的能力，能……”江庾升抬头看了看天。他早就敏锐地发现，这天道似乎成了那三人不能言说的存在，他们仿佛想……逆天。
    时陌仟失笑，rua了下他的小脑瓜：“你师父要是有那个能耐，现在也不用凄苦地禁足在孤剑锋了。”
    江庾升皱起眉，张开嘴没来得及说话，时陌仟却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是想要试试。”
    江庾升看着她，她沉吟，思索着该怎么和他解释。
    “小升，如果说炼虚让我明白了什么的话，”时陌仟盯着面前的树枝半晌，最后缓慢地说道，“那就是，月亮在无人看时不存在。”
    她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形容，回头看到江庾升果然一脸小问号，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小升。你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大，你认识的它就是真实的它吗？”
    江庾升蹙眉，摇头。
    “那么有人有可能认识真实的它吗？”
    江庾升看向时陌仟。
    时陌仟笑了一下：“不，我也不能，这个世界太大太大了，没有人——没有任何存在，能真的完全掌握真实的它。”
    时陌仟伸出手，从面前的树枝上摘了一片叶子。
    她侧过身，让叶子在阳光下的影子能完整地落到地上。
    “这就是世界。”
    她摇了摇手中的叶子。
    “而这，是你看到的世界。”
    她指着地上的影子，是一片树叶形状的影子。
    然后她把叶子转了转，直到地上它的影子变成了细细的扭曲的一条线：“这，是某个魔族人看到的世界。”
    江庾升若有所思。时陌仟扔了叶子，看着他笑笑：“这个世界太复杂，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完全观测它掌控它的。不过这也没关系，每个人在意的其实只是自己眼中的世界罢了。”
    “而……”时陌仟意味深长地停顿，目光轻抬看了看天空，“就算修为高能力大，能更大程度地影响世界，但其实也只是能看到影子，影响的也只是地上的投影而已。”
    “所以，”时陌仟捡起那片叶子，让它重新投影在地上，“如果我在这里做一些事……” 她用灵气扯过一片更小的叶子，让它漂浮在之前的叶子身后，而从地上的投影看来，原本的影子毫无变化，小叶子被完全遮挡住了。
    时陌仟看着影子，满意地笑笑：“如果大家只能看到那块投影，这家伙，”小叶子在大叶子掩护下得瑟地抖了抖，“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存在的。”
    在大叶子的掩护下，小叶子后退了一些，蓄势待发，然后加速瞬间切割开了大叶子。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裂开了。
    大叶子小叶子飘落到地上，江庾升仍然盯着它们的影子先前在的地方。
    “果然，月亮在无人看时不存在啊……”
    时陌仟笑眯眯地又rua了下徒弟的脑袋。这悟性，不愧是她的徒弟。
    。
    江庾升思考了好一会，又问：“那楚笙歌？”
    时陌仟点头：“是很重要的投影。”
    “我和师祖？”
    时陌仟点点头：“也很重要，因为可以影响重要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