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东西。”江庾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动作间两人接触的部分滑滑的，是精油还残留在皮肤上的效果。
    时陌仟轻轻扭了一下，结果绊到了身上的人，那只手直接就近抓住了最趁手的东西。
    时陌仟倒吸一口气。
    结果身上的人又不动了。
    “小升？拿好了没？”
    “这是什么？”江庾升捏了捏，好奇宝宝地问道。
    时陌仟忍无可忍：“你不是合欢宗的吗？”
    江庾升愣了一下，倏地缩回了手。
    “继续继续。”
    时陌仟只觉尴尬，趴回桶沿。没看到身后之人脸红之余，一脸得逞宠溺的笑。
    ……
    当晚睡觉时，江庾升像往常一样钻到她怀里。
    直到一阵痒意传来，时陌仟才发现江庾升不知何时把小鼻尖伸进了她的衣襟中间，鼻子正轻贴着她的嫩肉。
    时陌仟扯了扯衣服，把衣襟整理好。
    “少宗主，其实我一直想问，您真的一直在合欢宗吗？”江庾升的声音从她胸腔传来。
    他发现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
    江庾升声音里带着纯然的疑惑：“我只是觉得……少宗主很多时候，行事很不像一个合欢宗的人。就比如今天的事情，合欢宗的人是不会在意的。对合欢宗的人来说，这些只是修炼而已，你不会因为和某个人一起修炼过，就对他产生感情或是什么。”
    时陌仟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漆黑的发顶。
    “可是小升不是也觉得这是不对的吗？”
    “唔……我是觉得把这当成修炼的唯一手段，连和陌生人甚至讨厌的人都可以，是不对的。”江庾升仰起头看她，小脸看起来可爱极了。“可是我很喜欢少宗主，我觉得和少宗主修炼就是可以接受的，我不会感觉，仿佛牺牲了自己的什么一样。”
    少年，你说的那牺牲的什么可能是贞洁吧。
    时陌仟端详着江庾升说喜欢的时候的表情。
    不是那种喜欢，是对于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自然而然的喜欢信任，是她的徒弟对她那种喜欢。
    不愧是她的小可爱啊，失忆了还是会喜欢她的。时陌仟颇有些欣慰。
    “少宗主，你看，我这样，”江庾升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一边绵软，“你会觉得厌恶吗？”
    “我不会，但我会觉得别扭。”时陌仟说着，就去拉他的手。
    然而江庾升握紧了不放：“为什么会别扭呢？这就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啊？”
    时陌仟静静看着江庾升。没想到这徒弟明明都受过合欢宗训练了，居然还对感情之事如此懵懂，需要她来做启蒙教育。
    不过也是，合欢宗只会教技巧，合欢宗巴不得这些孩子永远不懂得感情，而是只把这些技巧看做修炼的工具。
    时陌仟只恨此刻她不在沧云派，不能去搬救兵。这样的话题她觉得应该找个男人来教徒弟。
    可是现在在幻境里，自己的徒弟也不能放着不管啊。时陌仟酝酿了一下，开口：“小升，有些事，是只能互相喜欢的男女之间做的。一起洗澡，还有触碰……隐私部位，这些事都是。”
    江庾升眨眨眼：“……就像我们之间吗？少宗主说过也很喜欢我的？”
    是了，徒弟在现实中都没开窍呢。进了幻境一直以来所在的也都是三观扭曲的环境，根本没人教他什么是爱情。
    时陌仟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不是我们这种。”
    她又趁机拿下那只手：“总之这样的动作我们不能做，洗澡也不可以。”
    江庾升没说话，也没动作。时陌仟探头看了一下他的脸，却见他满脸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少宗主果然是讨厌我的。”只听他语气哀切地说，“明明在合欢宗，伺候少宗主沐浴，还有侍寝的人那么多，少宗主却独独不愿意让我伺候……连被我碰一下都不愿……”
    时陌仟闻言僵住了。她这个身份以前可是合欢宗的少宗主，被伺候沐浴实在太正常了，和合欢宗弟子欢爱也太正常了，恐怕没做到最后一步都还是因为要等待筑基后第一次双修吧。虽然从前的那个人用的都不是她的身子她的脸，但幻境里的人是察觉不到她们的区别的。
    感受到江庾升身上紊乱的情绪，时陌仟吓到了，急忙抬起他的脸，直视着他的双眼恳切地说：“我以前也很不情愿他们伺候的，只是在合欢宗身不由己。现在我不需要再被限制了，所以……”
    “所以就排斥我吗？”江庾升紧紧咬着下唇，细嫩的唇瓣都被他咬出了血痕。
    “不是，我不排斥你。”
    “那为什么以前都可以忍，到了我连忍都忍不了了？”倔强的语气。
    时陌仟没法解释。难道说我不愿意忍？我就这么讨厌你，都不愿意为了你忍一忍？
    ……其实如果是为了江庾升，忍一忍也没什么不可以……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