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也没松手。
    梦境都是稀奇古怪的，没有逻辑顺序的，这一幕过去了，下一幕就是季肆空脸上带着危险又迷醉的笑容，手指紧紧掐着叶卿的脖子。
    即使在梦里，窒息感也很强烈。
    没多久场景变换，她看到了缩小版的季肆空，小小一只，四肢舒张躺在木板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偶尔他张开干涸的唇瓣，能听见的也只是不知名的字音。
    大概是看到她了，小小的季肆空呆呆地望着她，一眨眼的瞬间，那个缩小版季肆空就变成了大号季肆空，那原本空洞无物的眼神此时盛满了她，占有欲与阴暗感扑面而来。
    叶卿忍不住后退一步。
    季肆空朝她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可是下一秒，他就浑身是血，宛如从地狱走上来的恶鬼，一步一步，走向她，然后深深地紧紧地，把她死死地抱在怀里。
    他说：“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即使是死亡也不行。”
    叶卿不自觉地落泪，为什么要哭呢？她那时想不明白。
    之后天旋地转，叶卿实在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总之不管怎么变，都会有季肆空。
    她的人生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季肆空的参与。
    梦境到最后，她说：“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然后她看到季肆空哭了，就像流浪多年的小兽终于被人捡回了家，拥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温暖。
    ……
    叶卿醒来时，她迷茫地盯着天花板，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卿卿，你别这样。”
    季肆空的声音。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放你离开，你别这样了。”他紧握着她的手，放在额头抵着。
    叶卿感觉到了一片湿润，一滴一滴顺着她的手腕话落进衣袖。
    她微微偏头，看向季肆空，声线略微嘶哑道：“你哭了？”
    季肆空抬头，眼圈红红的，有的泪滴还在他睫毛上，要落不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憔悴得很，见到她醒来，嘴角抿出一个很浅的笑。
    他俯底身子，一把抱住叶卿，头蹭在她颈窝，一下一下，像是小猫咪在撒娇。
    叶卿就和看到蝴蝶吃肉一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她僵硬地抬起双手，回抱住他。
    “喂…你……”
    季肆空亲亲她颈边嫩肉，说：“我放你出去，你别这样了。”
    叶卿还没明白他说的放你出去是指什么，就听到季肆空补了一句：“我害怕。”
    她当场愣住，第一次听到季肆空说害怕。
    这感觉还挺新奇。
    季肆空起来，望着她，最后低低说了声：“你要记得爱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我活不下去的。”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吻她的手背，那感觉就好似四月的春风拂过面颊一样，轻柔得不可思议。
    叶卿没来得及接他的话，因为眼前的一切突然模糊了，世界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每一块都像是一个小世界，放映着不同的画面。
    而她就在这些碎片漩涡的中心，处于上帝视角观看着这些不同小世界。
    没过多久，不知从哪涌来海水，瞬间就把她淹没了，她不断往下落，手脚一点力气也没，就连扑腾挣扎都做不到。
    于是渐渐的感觉到了缺氧，她下意识地闭上眼，以此来减弱眼部不适。
    海水冲淡了她的感知，她再一次醒来时，首先入眼的是季肆空的脸。
    “唔……”
    “你回来了。”季肆空终于放下了心，长长叹了口气，“别怕，我在。”
    叶卿看着他，所有的不安都被扫除，这种感觉很怪，但她就是感觉自己回来了，回到现实了。
    以防万一，她还是打开怀表看了看，怀表显示的是正常的时间，此时已经到了晚上了。
    这回是真的回来了。
    然后瞬间，所有的恐惧担忧伤心难过一下子涌上来，眼泪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季肆空立马抱住她，轻声哄：“没事没事，有我在，乖宝，不哭了啊。”
    “呜……”叶卿也不想哭，可惜她泪腺发达，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呜呜，我不想哭的，但是它就自己光往下掉嘛，呜，我也不想哭的…”
    季肆空心疼地抱紧，而后用亲热的吻，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最后再给她安抚性的亲亲。
    事实证明这很有效，至少对于叶卿来说是有效的。
    叶卿哭完了心情顿感舒畅，她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怎么也醒不过来，还差点死了。”
    季肆空抿唇，良久，他递过来一份资料，说道：“这上面有写，现在不能再瞒着你了。”
    他露出温良的笑，却露出几分不安。
    叶卿惊喜地微微瞪大眼睛，终于要和她说关于异能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