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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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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侯归来时》
    作者:赏饭罚饿
    文案:
    观亭月还在将军府当大小姐的时候,是个赫赫有名,不可一世的人物。家里的父兄将她惯得无法无天,骄纵任性。
    彼时年幼无知,渣了她爹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某个寡言少语的少年。
    那天,少年跟了她一路,观亭月头也没回地就走了。
    谁想世事难料,一朝风云突变,改朝换天。
    数年以后,将门之女成了市井小民。
    此刻观亭月才发现,那位少年已经坐上了定远侯的位置,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点记仇!
    说她没钱,说她怕事,说她只会瞎逞强。
    似乎话里话外总是嫌弃。
    然而当性命攸关之际,他低低垂首,用力抓了把浸满血腥的泥土,咬牙质问:“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我?”
    “到底为什么啊?”
    【又美又飒将门之女x黑化毒舌忠犬】
    封面素材来源【锦鲤绘】槿千。
    女主武力值天花板,热爱装逼。
    男主比女主还爱装逼,嘴毒、傲娇、时常阴阳怪气。
    本文架得很空,杜撰内容颇多,公路剧情向,各方面都很慢热很慢热……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观亭月,燕山 ┃ 配角:江流,白上青,观家葫芦兄弟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被我渣过的男人回来了。
    立意:讴歌古代将士舍身报国的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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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这摊主是个美貌姑娘,明丽清雅……
    新王朝建立的第五个初夏,迎来了一场罕见的闰四月。
    三天两头的暴雨将永宁城上下冲刷得分外寒凉清爽,未干的水渍映着亭台斜廊,照出一片天朗气清。
    这是一座位于大绥疆土最偏僻处的城镇,前后被荒无人迹的群山绿水所围,红墙青瓦,飞檐翘角,素有“西南小洛阳”的美誉。
    但久居城内的百姓都心知肚明,它充其量也只当得起里面的一个“小”字。
    唯一的两条长街纵横全城,房屋陈旧,街巷拥挤,顶多就是个边陲之地,靠着鼓楼后的市集买卖才赚点烟火人气。
    这市集又称作“十字街后巷”,会聚着南来北往的行脚商,打眼望进去,大到珍宝古玩、玉器书画,小到领口抹额、香糖果子,有铺面的站在幌子下招揽生意,没铺面的临街挑起摊,扯着嗓子叫卖。
    清晨刚刚开市,观亭月抖开一张洗得泛白的靛青粗布,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木雕摆上去。
    她在此处有自己固定的摊位,背靠一家汤面铺。
    “月姑娘,这么早?”汤面老板是个四十过五的黑糙汉,腰上系条总也洗不干净的围裙,十分热络地开口问,“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可需要我搭把手?”
    观亭月收拾着桌下的杂物,闻言仰起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老板娘在背后抽了那汉子一脑袋瓜——因为人太矮,所以只能抽脖颈。
    “自家汤底都没熬好,还有功夫来接别人的活儿!人家手脚比你麻利多了,犯得着你操这个闲心?”
    汤面老板挠着头,被媳妇委委屈屈地训了回去。
    老板娘冲他掀了个白眼,转过身时,变戏法似的换了张春风和气的脸:“亭月呀,今天也一个人出摊吗?
    “唉,这气候说雨就雨,说晴就晴,可折腾人得紧。江流那孩子上哪儿疯去了?都不知道来帮衬一下。”
    “事情不多,我暂时应付得了。”
    “也不能把自己累着——晚些时候得空了进来吃面啊,锅里炖着老鸭汤,婶儿请你。”
    老板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悍妇”,人其实不坏,就看不得丈夫和年轻姑娘搭讪,观亭月闻言,于是从善如流地一笑:“好的,一定。”
    此刻大概才开城门,路上的行人不多。
    她摆好了木雕,紧接着又从包袱里掏出狐狸皮、虎牙、熊掌等一干山货,鸡零狗碎地占满了另一半摊位。
    刻木雕是她的本业,但除此之外,根据四时节气不同,所卖之物也有诸多变化,比如春天卖花篮,夏天卖莲蓬,入秋了进山打猎卖毛皮……总之,有什么卖什么,生意做得十分灵活。
    这季节天光亮得早,仅一会儿功夫,烈日已初现形貌,逐渐毒辣起来。
    三两个手摁朴刀的捕快,顶着明艳过头的晨曦自钟楼门洞而来,一路往墙根下走。
    沿途的百姓们见了,都不陌生,也不奇怪,知道准是官府要贴告示了。
    粘稠的白浆往上一糊,满满当当的一纸墨笔行楷,大家站在远处垫脚张望,猜想八成是又有谁家的亲戚朋友出了事。
    “这个月第五个了吧?唉,闹得人心惶惶的,也不知几时是个头。”
    “岂止呀,如今连南城都在传了,说那是出了‘黄泉道’‘鬼门关’,专收命薄的,有去无回。”
    观亭月正同前来问价的客人扳谈,就听见旁边的小商贩们杵在树荫下交头接耳。
    “瞎扯,从前怎么就好好的没事。”后者摇摇头,“依我看,闹鬼是假,山贼作怪才是真,你看老方家都……”
    言至于此,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现在只盼着官府能够快些破案吧,连累大家生意也不好做。”
    身侧是个空摊位,观亭月的视线在落满枯叶的桌上停留了半晌才移开。
    从永宁到南城的必经之路是一条名为“含山”的古道,古道平整,两侧草木参天蔽日可遮风雨,历来是行商者惯行的官路。
    可约莫从两个月前起,这条道上便莫名有百姓神秘消失。
    开始是零散的一两个过客,到后来甚至演变成一整个商队就地不见。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最初大家以为是山贼所为。
    但说来奇怪,失踪者一不见尸首遗物,二不见匪徒讨要赎金,好像就那么平白无故地从人世间蒸发了,甚至乘车而行的,连车马也一并失去踪迹。
    无怪乎会使人联想到幽冥诡谲之事。
    “你这白狐狸皮到底怎么卖?瞧着毛色挺一般……唔,闻着还有股味儿。”
    摊前的男子正在一堆杂货中挑挑拣拣,磨蹭半刻也不似要买的样子,只拿眼睛不住朝前面瞟。
    这摊主是个美貌姑娘,明丽清雅,秀致纤纤。
    穿着一件普通的布衣,腰带束起一条粗糙的黛蓝长裙,阳光倏忽打下来,姣好的眉目便显出一种冷冷的清秀感。
    她的年龄倒是很模糊。
    看着比十六七岁的少女要稳重,又比二十来岁的妇人更年轻。
    莹洁鲜焕却不失端方,在一众灰头土脸的集市上是十分惹眼的。
    发现对方隐约在出神,男人于是肆无忌惮起来,下流地探过身去摸她虚搭在桌边的手,明目张胆地吃豆腐。
    所谓地痞流氓,地痞是主业,流氓是副业,平日里收完“保护钱”之余,总得抽空猥琐一番才算恪尽职守。
    那白皙修长的五指纤细分明,男人刚刚触碰到,还未尝得点滋味,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却骤然袭来——
    “诶,诶,诶……”
    他一连“诶”了半晌没说出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腕子被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空气里都是筋骨错位的响声。
    对面如花似玉的姑娘不露声色地站在那儿,眸中好像晕染了一点或可称之为笑意的神情,颇为平和地问:“看够了吗?”
    他这会儿连“诶”也“诶”不出来了,满脸胀成了酱肝色,双腿因为痛楚发软地往下打弯。
    她却还在问:“还要买吗?”
    知道对方不是善茬,男子憋着一口气,艰难地哼哼:“不……不买了,不买了。”
    然而面前的人偏要不依不饶:“说的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
    半条胳膊愈发有一折为二的趋势,他这会儿不要脸了,嗷地一声:“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刚落,手上的劲力忽的一松。
    觉察到周身失了钳制,男人顾不得去看伤势,捂着腕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回头看,貌似挺怕后者追上来的。
    不过观亭月没那个兴趣穷追猛打,目光只在他背影上跟了一阵,继而翻出条帕子来擦手。
    如今的生意果然是一日比一日萧条了,上门的除了只看不买的垂髫小儿,就尽剩下这种渣滓。
    朝阳渐升,正是用早饭的好时辰,汤面铺渐次摆开招牌,欣欣向荣地迎来送往,纵然她的杂货摊仅隔一步之远,却仍旧无人问津。
    果然是出师不利,迎头碰了个晦气。
    永宁的高汤是一大特色,外地来的客商大多会来此尝尝鲜,以饱口福。
    观亭月整理好被那男人翻乱的货品,便瞧见一支中原商队停车在附近,为首者正同卖玉石的山户讨价还价。
    “你们这儿商路都不好走了,价喊那么高,何必呢?”
    “商路不好归商路,买卖归买卖,小老儿赚点血汗钱不容易,真不能再少啦。”
    “看你说的,谁赚的不是血汗钱哪……”
    因为官道上频频出事,使得近来的物价跟着水涨船高,故而即便耸人听闻的传言满城沸腾,仍有不少商贾前仆后继,舍生忘死地跑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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