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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江河日下,窦氏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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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火,令襄阳风声鹤唳,一种不安的气氛取代了,浓浓的年味,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如若死城一般的襄阳,只有忠心看家护主的狗,不知天高地厚对着搜查士兵吡牙裂嘴,它们的叫声杂在士兵的脚步和喝骂声中,让这座大城市多少有点生机。
    士兵入坊入户的搜查,使家家户户有了大战来临的紧迫感,当士兵一离开,百姓们开始收拾可得可怜的细软钱财,准备在危机到来时,能够及时逃出襄阳,投奔乡下亲戚。
    在东城北大门叙对面,有一个名叫凌云酒坊的酒楼,它的规模在襄阳只能算是中等,不过地段不错,每天生意兴隆。这家酒楼的背景是齐王李元吉,所以从未受到武川卒盘查骚扰,久而久之,反而成了官员聚会之所,至少在这里吃饭喝酒,不用担心武川卒抓捕。实际上,包括凌云酒坊在内的凌云商行都是隋朝商部在李唐治下的情报机构。
    李元吉当年还在太原留守的时候,凌云商行便已成为齐王的下属,最先是通过给予大量红利的方式获得李元吉支持,慢慢的发展成为李元吉直系商行,替他销赃的事情没少做过,当纸质书籍泛滥天下,李渊不也与世家门阀为敌,不能直接引入李唐治下疆域,便让李元吉通过凌云商行,从隋朝走私大量书籍入唐,转手卖给各地小商铺,从而让纸质书籍在全境铺开。李渊的手段瞒不住世家门阀,但李渊一没有公开支持纸书,二没有普及郡县之学,三没有开科取士,并且一直用九品正中制保护世家门阀的政治特权,他们想到寒士成才难,又没有出仕机遇,再加上不是每个家族都是独孤整那种,胆大到支持他人谋朝篡位的地步,大家也都没有跟李渊为难。这种默契也使世家门阀误以为凌云商行是皇帝赚钱工具,这些年在李唐治下发展得顺风顺水,可以说,哪里有‘凌云’二字的店铺,哪里就有大隋的细作,能把间谍事业做到此等光明正大,凌云商行称得上是当世第一。
    正午是用膳的高峰期,由于有官员的捧场,凌云酒坊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大火的影响,和往常一样的兴隆。
    三楼雅间都坐满了客人,一间间都小声说着大火之事,传到现在,凶犯来历已经衍生出了十多种说法,有的说是大隋细作所为,有的说是暗中投靠大隋的世家门阀所为……每种说法都像真的一样,但最让人接受得了的还是世家门阀这种,道理就像听故事似的,若是大隋细作所为,那就没有让人‘自嗨’的趣味性了,总之,各种小道消息就是在凌云酒坊衍生,并传播出去。
    这时一名青年文士走进酒坊,坐着收账的掌柜看见这名文士,连忙迎上来笑道:“原来是杨公子,好久不见了,还是老位子吗?”
    “嗯!”年轻文士矜持的点了点头,便自己走上楼去。
    这个名叫杨经的青年,来历不凡。乃是卫昭王杨爽的重孙,祖父杨集和滕王杨纶当年遭到有谋反之志的杨素陷害,目的是一一剪除皇族的中坚之力,杨素威望素著,他一发声,满朝响应。搞得杨广也保不住二王,再加上遭到亲弟杨谅反过,众所呼应之下,疑神疑鬼的杨广感叹着说‘……虽复王法无私,恩从义断,但法隐公族,礼有亲亲。致之极辟,情所未忍。’于是把杨集、杨纶除去宗籍,罢黜为民,杨集远徙定襄,得到江凤仪(义成公主)的庇护,化名杨隼,充当江凤仪和朝廷的联系纽带,与杨侗相认之后,杨集一家潜入李唐治下,继续从事谍者之事。
    不过凌云商行乃是杨侗最锋利、最有力的刀子,不到万不得绝对不会取用,所以很多就近录用的掌柜不知道大东主韩志是大隋的零零一,由于襄阳是最重要的情报收集点,所以这家凌云酒坊掌柜是黑冰台成员。
    杨集是自立于外的另一系,根本不知道凌云商行是大隋的谍报组织,可以说,两者之间互不相识,这也是杨侗为了保护另外凌云商行之所为,凌云商行如今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暴露出去,黑冰台将会遭到致命打击。最主要是韩志不但是李元吉第一心腹幕僚,还是领李唐俸禄的齐王府长史,官居从四品上,他全权代替李元吉处理军政事务,总是让杨侗在第一时间获得李唐军政动向,他和颉利可汗身边的赵德言,所起到的作用不亚于十万雄师,是绝对不能牺牲的重要人物,只可惜,韩志和凌云商行摆脱不了关系,若不然,杨侗会让他成为单独的存在。
    杨经在襄阳很低调,一般在家里读书练武,学习兵书战策,很少外出,主要和李唐一名高官单线联系,每逢城中发生大事,便会跑到凌云酒坊碰头。
    他轻车熟路走到三楼,这一层全部是雅间,目前已经客满,但他目的并不是这里,而是一个南望的宽阔阳台。客人此时都在雅间用膳,走道上只有偶尔出现的送菜侍者;阳台上有一名客人观看景致,这是一个十指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他头戴纱帽,身穿唐朝深绯色官袍,正负手站在栏杆之前。
    自古以来,不同品级官员之间的服色被严格区分,然则从五胡乱华至隋这段时间,各种规则遭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大隋立国之后,严守汉制,服饰方面,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穿紫袍,六品以下的官员分别用红、绿两色,小吏用青色,平民用白色,而屠夫、商人、家奴只许用黑色,士兵可穿黄色衣袍,任何等级都不得使用其他等级的服装颜色。
    江都之乱发生后,杨侗在服饰方面有所创新,规定亲王及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深绯、五品浅绯,配金带;六品深绿、七品浅绿,配银带;八品深青、九品浅青,配铜带;庶人(有大隋国籍的平民百姓,包括普通百姓、屠夫、商人……)服黄白,配铁带;奴隶服黑,配黑带。这一规定极使九品官服色各异,所有社会成员的等级身份、官员品秩序列都显示得清清楚楚,正式形成由紫、绛(朱)、绿、青、黄、白、黑七色构成的颜色序列。
    唐承隋制,抄袭一切官制礼制,从这名高官的着装上看,杨经早已知道对方一名四品大官,连忙上前行礼:“学生参见使君!”
    “我有四个消息给你:一、圣上已知纵火之人为隋朝谍者,可他不意承认,用意不得而知;二、灭火及时,粮食剩有五十万石左右;三、有这粮食为基,圣上决定扩军十万;四、圣上已经齐王手中收加武川司,不过态度暧昧不清。”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转身便离开了阳台,脚步声很快走远,不一会儿,杨经便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也不知是那人去了哪间雅室,不过他并不是好奇的人,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他在阳台逗留了一刻左右,也随即离开了凌云酒坊,他绕了几个圈子,钻进一个巷子,确定无人追踪,又绕去了不远处东市。
    襄阳东市是大宗货物的集散地,每天有大量粮食、蜀锦、布帛、油盐、物畜在这里进出,还有很多贩卖奢侈品的店铺。这些商铺大多有一定的背景,知道这场大火是一个意外,个个都放心大胆开门经营,其他小店素来以这种商铺为政治风向标,于是见样学样,到正午时分,整个东市都是店门敞开,渐渐地,也有一些达官贵人光临。
    在东市东南角有一个大货行,共有三十多个店铺,这是专卖文房四宝和奢侈品的货行,由于襄阳是李唐帝都,对文具和奢侈品的需求量大,使这货行人流量大,往来之人皆是达官贵人、大家闺秀,要么就是富贵人家的奴仆,消耗最大的商品无疑是来自大隋的廉价纸张。
    一个名叫宝鼎阁的文具店,便是杨集的情报总站,谁都不会想到,这家书香四溢的店铺竟是杨侗了解李唐动向的一个窗口。
    杨经来到宝鼎阁,只见前堂有几十名客人正在挑选文房四宝,几十个箩筐里堆满了空卷轴,而各色纸张堆有两层楼高,五名伙计正在招呼着客人,见到杨经步入厅堂,一名伙计连忙迎了上来。
    “祖父在吗?”
    “在的,就在里面。”
    这是杨集的情报总部,但身为头子的杨集生怕遇到认识他的人,所以他极少外出,每天都呆在店里分析情报,至于巡视各个小情报点,则由儿子杨弘负责,杨弘得到情报,再拿回来给父亲处理,最后由年少的杨经外出放鹰。襄阳是世家子弟的集中之城,架鹰走狗、外出狩猎的青年多不计数,杨经杂在其中并不惹人注目,
    杨经走进后院,上了二楼,祖父杨集正在伏案疾书,他见孙儿到来,放下手中笔,关切的道:“经儿,见到人了没有?”
    杨经躬身一礼,轻声道:“祖父,孙儿见到人了。他告诉我几个极重要的情报,有件事,正是我们最关心的。”
    杨集低声问道:“扩军?”
    “正是!”杨经说道:“那人说李渊已经知道大火乃是我军细作所为,只不过不想承认,原因不明,这场大伙由于扑灭及时,还有五十多万石粮食没被烧光,得益于此,他决定扩军十万。另外就是武川司已经易手。”
    “五十万石粮食既要供养现有之军,还要给官员发放禄米,现在居然还敢扩军十万,不出三月就会断粮,李渊简直是困兽犹斗!”杨集冷冷一笑,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他以商业换取二百万石粮食,目前尚有八十万石左右没到位,这般说来,他能够坚持到收成。”
    “祖父,此消息要不要发往帝都?”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刻送往帝都,以便圣上有所准备。”
    。。。。。。。。。。。。。。。。
    傍晚时分。
    奉命安抚襄阳百姓的窦轨向李渊交令完毕,不做多留,他从宫里出来,便直奔自己府邸。
    窦氏是关陇贵族的领袖之一,与独孤氏并驾齐驱,祖上是鲜卑贵族,在隋唐两朝都是极为重要皇亲国戚。
    李唐已故的窦皇后便是窦家女,而窦抗之母则是隋文帝杨坚的长姐万安公主,所以窦家在隋朝和唐朝都有着极重的地位,但自从彻底倒向李渊,便与隋朝撕破了脸,和比较低调的独孤氏相比,窦氏子弟主要在军中发展,死在关中的窦抗、死在大火中的窦诞和右屯卫大将军窦琮都曾是唐军的中坚之力,便是民部尚书窦琎,也是身兼军职,很多场关键性的战争都有窦氏子弟,致使窦氏与隋朝的关系彻底破灭,窦轨虽然派出使者到洛阳打探消息,但也只是打探而已。
    艰难的国事让窦轨有些郁郁不乐,他作为窦氏家主,不能不考虑窦氏的未来,眼前的时局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杨侗将李渊赶进巴蜀已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改变,那时窦氏何去何从?依附在窦氏门下的诸多关陇贵族又该如何?
    他是知兵之人,明白老兵与新卒的差距,别说扩军十万,就算撤军三五十万,李渊也不是杨侗的对手,同时,他很清楚李唐屡屡战败的原因是李渊这个皇帝。
    最开始,李渊给人的感觉是目光长远、大局观强、战略眼光强,有关陇贵族的全力支持,使他财大气粗、根基雄厚,看起来很厉害,很有统一天下的气势。但是从立朝至今,李渊所做的事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任人唯亲、刚愎自用、心怀猜忌,才德兼具的人才一概不用,而裴寂、封伦这种吹嘘拍马之徒屡屡升迁,正因如此,李唐王朝才会屡战屡败,把大好帝国生生毁掉。如果只是军事上的失利,李唐王朝还有扶正的余地,但现在,已经成了政治、军事、经济、民心、军心、士气等各个方面的全线溃败,而各个世家门阀派遣收腹往洛阳朝拜之举,预示着李唐王朝走到了众叛亲离的一步。
    回到府中,得知弟弟窦琮在书房中久候多时,事实上,窦琮的军权已经被全面剥夺,作为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只管一卫军队,但他上任不久,李渊便对十二卫进行改制,把大将军的军权分给下属的两名将军,日常军务则由长史负责。左屯卫的两名将军,分别是李神通次子李孝逸、驸马段纶,长史则是裴寂次子裴宪宗,窦琮成了一个闲人,除了每日去军营点点卯,就没别的事情了。前不久,以养病为由,入蜀巡视窦氏庄园,处理受灾情况,刚从成都赶回襄阳。
    “小弟见过兄长!”见到兄长入门,窦琮连忙迎了上去。
    “二弟何时回来的?”
    “下午刚到,便在这里等候兄弟,家都还没有回呢。”
    窦轨见他他表情严肃,心中便明白几分,他关上房门,示意弟弟到内书房谈话。在这个关键时刻,李渊监督朝廷重臣的手段恐怕更严,尤其是他放纵武川司为祸襄阳、屠戮兵部官员的事件发生后,众人更加小心了。
    “二弟知道襄阳出的大事吧!”
    “听说了,查出真凶了吗?”
    “晋王说是内部之人所为,刘相国、陈相国推翻了晋王之说,认为是隋军釜底抽薪之策!”窦轨虽然没有参与分析,但他在朝中也有人,已经知道了朝堂上的争论,便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窦琮。
    “刘相国、陈相国说得很对啊!圣上为何没有将真凶分布出来呢?”窦琮十分疑惑。
    窦轨苦笑道:“我觉得圣上怕到极致,连承认纵火犯是隋军细作的勇气都没有了,局势堪忧啊!”
    窦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离开襄阳不到两个月,形势居然严峻到这步田地了吗?他沉吟半晌,又问道:“兄长觉得还剩多少时日?小弟指是的隋朝全面攻唐的时间。”
    窦轨说道:“我觉得萧铣降隋,就意味着杨侗已经把战略目光转到荆襄,虽然朝中很多人说隋朝来年首选之敌是林士弘,我却认为林士弘不值一提,这从张镇周和秦琼分别东莱江夏兴建码头、建造战船、训练水师即可看出,扫平林士弘的主将在此二人之中选出。现在隋军扩军休整,下一步必将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这也是杨侗在国内战争中的一惯作风。据说扩军的兵源全是来自之前裁掉的老兵,这些兵的战力不比我朝的精锐差,士气和作战意志更不是我军能比,不用训练即可作战,归建整顿顶多一两个月,所以最快明年二月、最迟三月,杨侗就会攻打荆襄,将我大唐朝廷逼入巴蜀,完成对唐、魏、楚、孟海公的分割孤立战略,然后集结重兵一个个的歼灭。我们最多只有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短短数月的新兵,哪是虎狼之师的对手?”
    停顿了一下,窦轨又长长的叹一口气,“说起来还是独孤家那只老狐狸老奸巨猾,独孤氏是独孤氏、皇帝是皇帝,该支持的支持,不该支持的绝对不支持,这让独孤氏留下余地,游刃有余的选择进退;而我窦氏押准了圣上,立即就把家族的人力物力全部投入,从而获取了很多高位,但实际上,如果圣上统一天下,我窦氏也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因为作为一个帝王,圣上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威胁到他的皇权;如果圣上失败了,最终统一天下的是杨侗也好、李密也罢,都不会放过坚定支持李唐的窦氏。我们窦氏为了和独孤氏争夺关陇贵族的领袖地位,用力实在太猛了,导致自己落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处境……”
    “这不是兄长的错!”窦琮轻声说道。
    谁的错?
    兄弟二人的小叔、上任家主窦威!
    其实他们兄弟一直执反对意见的,但窦威被独孤整压得太多,又让关陇贵族领袖迷失心智,并没有听众良言劝告。他死了,一了百了,却把一个进退两难的烂摊子丢给了窦轨。
    但他们兄弟却不知道,窦威孤注一掷之举,让独孤整觉得自己输了一筹,最终对杨侗作出了放弃八成土地的承诺,以求再次立足于大隋王朝。
    “不谈这个!”
    窦轨挥了挥手,无论如何,小叔也是为了窦氏好,如今人已没,追究对错不但没意义,也是长辈大不敬!
    窦轨看着窦琮,缓缓的说道:“据说独孤澄以拜祭死于江都之知的独孤盛为名,去了洛阳。”
    窦琮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估计独孤氏也是在考虑后路,别的关陇贵族也应该各有打算了。”
    “这是肯定的。没人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窦琮起身道:“亡羊补牢,尤未为迟!要不我去洛阳一趟和杨侗细谈?”
    “不急!”
    “为何?”
    窦轨说道:“杨侗对献城投降者,要么弃而不用,要么杀之以平民愤。同时在南郡、江夏等郡,隋朝武部也掀起腥风血雨,对拥兵自重者、对地方豪强、对南方士族莫不是屠刀交加,哪怕引起地方发生动乱,也要一杀到底,迫使很多士族逃到襄阳、江南避难。还有去洛阳的那些世家门阀使者,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承诺,这些人认为是自己的诚意不够,我却觉得杨侗骨子里并不接纳世家门阀。”
    “杨侗说世家的传家诀窍是‘不忠’。没有我们帮忙,他照样拿得下荆襄、巴蜀,还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放弃一些本该唾手可得的利益。如果我们弃主求荣,他又怎么看得起我们?如今家家奔向洛阳求忠诚,你认为他真心接纳这些两面三刀的人吗?”
    窦琮心中一惊,仔细一想,果真发觉杨侗从未对谁妥协过,哪怕对方投降了,结果他会纵民告状,然后名正言顺的除掉,萧铣投降隋朝以后,地方豪强拥兵谈判,结果一个个被扑灭干净,短短几个月时间,十几二十个郡,让他杀得一空。这时候,纷纷跑向洛阳效忠的世家门阀,恐怕已经列入了杨侗的必杀之列。念头至此,窦琮心惊不已。
    窦轨看了若有所思的弟弟一眼,接着又说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如果隋军攻来,我们看顺势而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二弟以为呢?”
    “我同意。”
    “你在大兴与杨侗有过交锋,觉得他如何?”窦轨目光灼灼的望着窦琮。
    窦琮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霸道、自信!与杨广如出一辙。”
    昔日,李渊不甘关中沦陷,这了回应关陇贵族“打回关中”的要求,集结了关陇贵族所有暗势力,发动了大兴宫之变,执行计划的主将便是窦抗和窦琮。
    结果!窦抗在扶风太白山被薛万备一刀枭首、窦琮在大兴宫被杨侗生擒活捉,诸多窦氏子弟、门生、故吏尽丧于关中。若不是为了追察出卖他们窦派的幕后黑手,窦琮当时就横刀自刎,可惜这么多年了,黑手始终没有查得出来,这让窦琮十分遗憾、愤怒。
    窦轨问道:“霸道、自信?”
    窦琮点了点头:“没错,杨侗很霸道、很自信。他把很多不该告诉敌人的事情都说了。”
    “杨侗自信,对我窦氏是好事!只要我们到时候谦卑一些,不做任务要求,未必没有生路。”说到这里,窦轨眼中闪过一丝丝危险的光芒,然后接着说道:“杨侗既然要杀尽天下世家门阀,我们可以搜罗一些人的罪证,让他行事更加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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