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蕴楠听完之后自是气得直咬牙，不过他倒是很快明白过味来了，现在的重点不是生气，而是赶紧拟出一份对自己有利的合约来，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授意对方在中午休息空档拟出一份合约来，并开出了几个对自己有利条件，比如预付款的比例、提单欺诈的风险规避、交货的方式、信用银行的确定等。
    此外，章蕴楠还把所有的高档丝绸擅自提价十个点，把自己积压的库存打算以现货的方式卖给对方，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样吧，舅舅，一会吃完饭，您就约他们回去谈判，您把您的条件摆出来，该据理力争时您就力争，放心，我会让他听话的。不过有一点，为避免日后麻烦，签约的过程您最好录下来。弯弯此举也是怕对方日后以商业欺诈的名义状告章蕴楠。
    弯弯，你这作弊的手段也是没谁了，我能不能问问，你确定好使，以前用过吗?章乔问。
    没有，不过你们放心，要是不好使的话，舅舅可以不在合约上签字，这门生意不做，我们也不吃亏。说完，弯弯又想到了一件事，舅舅，我知道您平时出门喜欢喝女儿红，今天必须得改了，喝葡萄酒吧。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两人会直接在酒坛里做文章?章乔问。
    因为谁都知道，女儿红一般都是用小坛子密封后直接埋进土里若干年后再取出来，因而不管是饭店还是超市里卖的女儿红都是坛装的。
    换句话说，对方是事先打听过了他的喜好专门针对来的。
    弯弯笑了笑。
    弯弯，你方才说那两人后面还有特工，你是怎么确定的?还有，你能不能帮我判断一下王琨是什么人?章蕴楠忽地想起一件事，这单生意是王琨牵线搭桥的，而且他喜欢喝女儿红也只有身边的人清楚。
    说实在的，我现在也说不好他是什么人，再观察几次再说。弯弯摇摇头。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酒店门口，弯弯这几年也出入过不少次高档酒店，因而早就见怪不怪了，很淡定地跟着章乔后面进了大厅。
    包间是章乔早就定好的，入座后，侍应生把菜单送了过来，章乔看了眼弯弯，弯弯忙起身接了过来，礼貌性地问了问在座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忌讳和嗜好，接着，她便开始点菜了。
    由于她有天眼，因而点的菜不但照顾了章蕴楠父女的口味，也照顾到了王琨的口味，当然也照顾到这两位老外的口味。
    因着点菜，弯弯也才知道这两名老外之前没少往国内跑，和江浙一带的丝绸商打过多次交道，因而对淮扬菜比较推崇。
    点完菜，弯弯把菜单礼貌性地再交给章乔，章乔看了眼王琨，王大总监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没有。说完，王琨还特地看了眼弯弯。
    说实在的，他委实没想到这么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小丫头点的菜居然还照顾到了每个人的口味。
    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王琨知道董事长一般情形下喜欢喝绍兴的女儿红，这次弯弯没有点这个酒，他想点上却被拦住了。
    没事，今天我陪陪你们，尝尝葡萄酒也行，省的我女儿总笑话我土鳖。章蕴楠笑着打了个哈哈。
    乔乔也是不懂事，女儿红是我们的传统黄酒，就和丝绸一样，都是有上千年的文化传承呢，怎么会是土鳖呢?这才是高雅的品味呢。王琨说完见章蕴楠淡淡一笑，便没再坚持。
    倒是那两名老外一听什么女儿红，反而说想尝尝，如此一来，王琨只得自作主张点了一小坛。
    稍后，侍应生把酒送了过来，弯弯用天眼扫了一下，见这坛女儿红里果然加料了，忙起身笑吟吟地从侍应生手里接过酒坛子，我来给客人们倒酒。
    说完，弯弯抱着坛子走到了两位客人面前，不好意思，按照我们的风俗习惯，理应先给尊贵的客人满上。
    那位叫史蒂夫的老总显然是知道这酒里有问题的，因而先是拒绝，指向了章蕴楠，弯弯摇头，直接用英文解释了一遍，史蒂夫才把杯子放到弯弯面前，可也只是见酒刚过杯底便制止了她。
    史蒂夫先生，我们的规矩是黄酒是要满杯的，否则是对客人的不敬，不信的话您问问王总监。弯弯把锅甩向了王琨。
    王琨一听忙说：没关系，先倒一点让他们尝尝，喜欢再多倒一点，外国人没有这么多讲究的，你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对了，老板喜欢喝这酒，你给老板多倒点。
    不了，我今天尝尝这红酒，成日里总听你们念叨什么82年的拉斐，今儿我也开开洋荤。章蕴楠一边说一边示意服务员给他倒上了红酒。
    章乔一向不喝酒，王琨要开车，也不能喝酒。
    两名老外显然听懂了王琨的话。端起酒杯来略尝了尝，随后摇摇头，No，这个味道我们不喜欢。
    说完，作势要把剩下的黄酒给章蕴楠送去，美其名曰不能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我奶奶喜欢用女儿红烧鸡吃，那才是美味呢。章乔帮着把话岔了过去。
    听完王琨的翻译，那两名老外点点头，也没再坚持，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