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齐宁低喝一声，“你说什么呢！”
    “我做错的事，我向他们忏悔就行了。过去所有的事，我一力承担！”
    “不行，我不同意，你刚刚也看到了，他们折磨人的法子那么多，你怎么受得了那种苦！”
    “我老了，命不值钱了，总不能看着你们也跟着受罪。”
    她推开齐宁，屈膝就要跪。
    “别跪。”
    黎老太太地话了，黎家自然就有人架住孙遥心，让她跪不下去。
    “对，对，我应该给燕婉姐姐下跪，给她认错。”
    “你的命不值钱，这膝盖自然也就不值钱。用这么廉价的东西，就想求燕婉原谅？呵！”
    齐宁没了往日的优雅从容，狼狈地扑向黎老太太，“你们不要太过分！”
    “你们那样对我女儿，我外孙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要太过分！你们想害夏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要太过分！”
    黎老太太把拐杖重重地钝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下一下的，随着她的话一个个的说出，宣泄着她心里的怨恨与愤怒！
    “我就是要看你们痛苦，看你们不好过，把你们欠我女儿的，一笔一笔讨回来！”
    齐宁死死地咬着牙，呼吸都不顺畅。
    “决定好了吗，我耐心有限。”
    齐宁缓缓地蹲下，把刚刚她丢在地上的合约捡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钢笔。
    “你不要签，我、我……”孙遥心看到墙边的多高格上有个角十分尖锐，目光发直。
    忽然，她咬牙就要去撞。
    “妈！”
    随着齐宁的喝声，孙遥心一头撞过去，头破血流。
    齐宁扑过去，用手按住孙遥头上的伤口，“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来！”
    任凭齐宁怎么喊叫，黎家人没有动。
    齐宁去拿电话，找救护车。
    黎家人没阻止，不是他们怕孙遥心死在这里，而是，没有黎老太太的同意，救护车根本进不来！
    齐宁心如刀绞，她怀里的孙遥心缓缓醒来。
    “我把命赔给黎燕婉，你别为难我家人。”
    回应她的，是黎老太太一声轻哼。
    她女儿大好年华时死在孙遥心的谋杀中，孙遥心享受完大部分人生，将要老死了，才想一命抵一命？
    她想的倒美！
    齐宁已经能听到外面救护车的声音，但没有人动，也没人能进来。
    她咬牙，放下孙遥心，扑到桌前，拿笔飞快地签下所有的名字，乙方无一例外，全是齐悦！
    签完，扔下笔，她怒吼，“现在可以让医生进来了吧！”
    黎老太太慢吞吞地检查完所有的签名，才轻轻地点头。
    大门打开，医生进来，把人接走。
    齐宁随着单架要跟出去的时候，却被拦住了。
    “你还要怎样！”她恼怒地大吼。
    “别再想打悦儿的主意，后果你承担不起。懂吗？”
    齐宁用力推开挡住她去路的保镖，追上救护车。
    她一走，黎老太太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一样，软下来。
    她这样吓坏了黎宇华，“妈，你怎么样？医生！”
    黎老太太摆摆手，她又累又悲，已经说不出话来。抬手指了指卧室方向，就闭上眼睛。
    黎宇华把瘦弱的老太太抱起来，亲自抱进房间里。
    黎家人全被召集回来，气氛一度很凝重。
    其中也包括齐悦。
    黎鸯坐在客厅里，看到齐悦的时候，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都是你！如果太奶奶不是为了你的事着急操劳，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去看她！”
    齐悦冷漠地看向黎鸯，“让开。”
    她现在只想见见黎老太太，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
    齐悦懒得与她再说，而是肃然地看向黎宇华。
    “鸯儿，你老实点！”
    黎鸯被呵斥了，她不服气地瞪了齐悦一眼，但也乖乖的退下去。
    等她走了，她才不依地叫道“爷爷！我说的也没错！”
    “你闭嘴！”黎宇华低喝一声，“你自己的算计，当别人都看不到吗？她一直没说，就是不想告诉老太太，是你非把苏意那个一家都不干净的人请到家里来，还弄个假的来糊弄老太太！如果不是你，哪有后面的事儿！”
    “我、我也是看他们有信物……”
    “呵！老实点吧你！”
    齐悦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后院，跑进黎老太太的房间。
    此时黎老太太正靠坐着，在佣人的服侍下，慢慢地喝着水。
    她看到齐悦，向她招招手，笑道：“过来。”
    齐悦看她状态不错，但一颗心紧紧地拧着。
    “看你紧张的，来，看看我给你讨回来的东西。”
    齐悦跑到黎老太太面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她后悔了，后悔那天当着老太太的面，就把事情给说出来。
    “傻孩子，本就是你的东西，你不要，不得给夏夏留着？这些可都是夏夏的嫁妆。”
    齐悦身子一顿，用力地握紧黎老太太的手。
    “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但还想看着言哥和夏夏的孩子出生呢，我好着呢。”黎老太太笑着，可笑容越来越淡，“就是这些东西讨回来，也换不回燕婉了。傻孩子，你该早说的。”
    她也能早点替燕婉讨回公道，让那些人多难受几天！
    “现在好，比什么都强。”齐悦没了年少时的张扬。
    “是，现在好，比什么都强。所以，我得好好活着，看着夏夏把小冰山生下来。”
    齐悦仔细地看着黎老太太，她虽然看上去比之前更苍老了许多，但精神状态确实好许多，渐渐放下心来。
    外面，霍言川揽着简夏的腰，也走进来。
    简夏心急如焚，如果不是霍言川拉住她，她也会和齐悦一样跑进去。
    即使如此，她依然走的很快，“老太太怎么样？”
    她一边问着，一边从站在黎老太太的医生手里，拿过厚厚的报告单，仔细地看起来。
    她看的很快，一张张飞快的翻着。
    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旁边的霍言川，脸色有些古怪和惊讶。
    她居然能看懂这些复杂的医学报告！
    那他的那些报告，她也看得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