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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这道菜开胃,可是有些辣,略微吃点便好。”
安惟翎伸碗过去接,吃了一口,果然香辣可口,“齐玉你别管我了,赶紧招呼自己,你饿了许久,再不吃饭我可要心疼。”
“你心疼我,焉知我不心疼你?”
安惟翎放下碗,给他也盛了汤。袁玠接过汤碗,安惟翎又给他递了个勺子,“这些菜放了有一会了吧?怎么没凉?”
他笑道,“中途又热了三回。”
“日后不要等我,你先吃,给我随便留点就好。”
袁玠摇头,“多晚都等你,除非不是一起吃饭。”
“齐玉……”她皱眉,忽而恍然,“你这是要逼我按时吃饭吧?”
袁玠看着她温和地点点头,“你不吃我就不吃,你舍得饿着我?”
安惟翎险些忍不住伸手去捏他面皮验验货,“哪里来的精怪?不是个假的相爷吧……”
他低头吃了几口,语气淡然,“阿翎,先前我太好说话,你不是以为我很好欺负?”
安惟翎一愣,随即笑着点头,“不然呢?”
袁玠抬眼看她,双目竟生出了些不怒自威的意味,“别的事情,我任你欺负,吃饭的事,没得商量。之前听郭樱说你在西北经常日夜颠倒,三餐不继,这样的作息饮食最是伤身,现下你在京城好生将养,得全部改了,日后只要一起吃饭,我必然会看着你。”
到底是个说一不二的丞相,虽然平日里温润谦和,可一旦板起脸来训话,总教人难以反抗。
安惟翎脉脉注视他,嘴角止不住笑意清浅。让袁玠这等在朝堂翻云覆雨的权臣替自己操心芝麻琐事,诚然是她的罪过,可是这样细细密密的温情,实在教她难以割舍,如若可以,她甚至想故意不好好吃饭,让他似今日这般,端出丞相的架子霸道地教训她。
袁玠在旁人面前大多惜字如金,本是个外温内冷的人,却被她变成了个叽叽呱呱的话痨。此外,从前行止有度的风仪,也被她磋磨成了如今小动作不断的亲昵样子……可怜将军仍是从前的那个将军,相爷已不是从前的那个相爷。
到底是她怠慢了他,此生注定亏欠良多,袁玠被她一人霸着,不再是那个被拴在朝堂上心怀天下的丞相,亦不再是那个枉顾儿女情长又曲高和寡的才子。
他活在九霄云端,她活在三丈红尘,她不愿相逢陌路又一聚即散,所以强行揽着他,二人一同随风沉浮,若飞往高处,便并肩俯瞰人间烟火,若坠入低空,便携手仰望天河星幕。
安惟翎平生不愿欠情,只除了他的。他的情,她要一点一点再多欠些,再一点一点慢慢还上,此生丝丝相连,纠缠不尽。
她轻笑,“相爷金口玉牙,在下唯相爷马首是瞻。”
袁玠但笑不语,二人静静吃完了饭,袁玠唤青方进来收拾了碗碟,青方果真仆随其主,见着安惟翎,也不显露讶异的神色,只是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仔细擦干净了桌子,麻利地将碗碟收拾好带走。
二人在软塌坐下,袁玠拿了块山楂糕给她,“阿翎吃点,消消食。”
安惟翎接过咬了半块,剩下的还给他,“买椟还珠。”
袁玠皱皱眉头,“这词不是这个意思……”
安惟翎趁他张嘴说话,抬手摁住他英挺的下颌,将半块山楂糕塞他嘴里,“这糕被本帅的嘴开过光,相爷吃了长命百岁,七老八十了还能金枪不倒。”
袁玠耳根微热,不复方才说一不二的霸道模样。
他举止细致,进食也惯于慢慢咀嚼,半晌,咽下嘴里的山楂糕,“在杨患家有什么收获?”
“杨患和冯道善虽然有亲,可是甚少人情来往。”
袁玠点头,“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杨患一心贴在手艺上,不谙世事,从他那儿打听不出冯道善什么,不过我倒是有另一番收获。”
她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只小小的床弩模型递给袁玠,袁玠接过端详,神色愈发讶异,“是杨患做的?”
安惟翎摇头,“是杨敏之。”
袁玠挑眉,“那孩子真有奇才,你收他入麾下了?”
安惟翎笑着凑上去,“你如何知道?”
袁玠微笑,“安将军帐下多有能人异士,是个最惜才的将领,如何会放过这样的好苗子?”
安惟翎“吧唧”亲他一口,“我齐玉真聪明。不错,我让他先同兵器师傅学着,后头的事再看他造化。”
“杨患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工部属他最有才能,也最不通世故,敏之继承了他的天赋,且更胜一筹。”
他说得语调轻快,不似在朝会上谈论国事时那般端肃,安惟翎看着他双唇从容开合的样子,玩心骤起,将两条腿搭在他膝盖上,脊背半靠着墙,“不醋了?”
袁玠伸手将她的腿略微调整,放得更整齐一些,抿唇轻笑,“若真放在你麾下了,同你就是毫无可能,毫无可能的人,我醋什么?……你只少对他笑笑就好了。”
真可爱,安惟翎抿唇不语,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