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鲁易话音顿住，看看她的表情，越加烦躁：“从没见过你这么事儿多的女人，这是纽约，不是保守的中国，你还指望进了这里，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不付出点代价，你要怎么走？按照规矩，我帮了你，第一个享受你的，应该是我，不过算我脑子又进水了一次，没动你，但现在，你是自救，为了你自己。”
    乔思觉得自己大概耳朵出问题了，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逻辑？
    她要逃，就是要保住自己，如果要用这种方法获得救助，她还求救个什么鬼，直接用这把柴刀，横尸这里算了。
    人，尤其是女人，在危机时刻，最能出卖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只要能活下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管是中国女人，还是外国女人，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都很容易去接受这种事，去适应这种事。
    但是这些人里面，不包括她乔思。
    这就是她的底线。
    不能触碰。
    鲁易说完，就看乔思抿紧了唇，满脸防备的看着他，似乎他是要把她推进火坑，逼良为娼的拉皮条。
    他骂了一句脏话，气得头疼。
    他很小的时候就来了美国，交往过的女人，也从来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应该说，在美国，你找不到贞洁烈女，十四岁以上你要是能找到处，都是天方夜谭，他非常能理解女人攀附权贵的那一套，无外乎就是一个身体，一个放荡。
    他也因为这种原因，被那些嫌贫爱富的女人甩了好几次，最后还落到现在的下场。
    他不太理解乔思的坚持，这女人不是想走吗？既然要走，付出点代价，攀上一个有能耐的男人，达到最后离开的目的，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么矫情，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大概是国情不同，但是他太早就离开了中国，实在是不清楚，中国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
    他现在只是觉得很烦躁，因为乔思不配合，他们两人很可能都陷在这里，然后被那些人抓到，最后，乔思的结果他可以预想，无外乎一个轮，而他，大概也要被丢到海里喂鲨鱼吧。
    这么一想，他又后悔了，早知道，根本就不该管这个女人的闲事。
    “如果你不想帮我，现在就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她看出了鲁易的悔恨，也不想勉强他，而且乔思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一个人比较好，鲁易的价值观和她完全不同，她还真怕他真把她卖了。
    鲁易是在底层长大的，自然看出了乔思脸上的警惕，气得又是一阵不快：“你最好是不要拖我的后腿，我还不想死。”
    目前为止，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他走出，吩咐乔思跟上，乔思怯怯的跟在他背后，与他一起，朝着另一个无人的地方走去。
    鲁易在贫民区过了四年，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绝对不少，但是那个人，他是一直不敢去惹的，这次要不是因为乔思，他依然不会去触碰那个人，因为他害怕，自己或许比落到大黄牙那些人手里，还死的更惨。
    离开红灯区，中间有一片居民房，说是居民房，也是破旧不堪，好几户，连大门没有。
    鲁易钻进了一栋没门的房子，里面，昏黄肮脏，这里好像是格子间，被户主在一间房里，隔开了十几间，很多男人女人都在里面，混杂在一起，恶臭的味道，让人无法忍受。
    鲁易没有在这些格子间里找人，而是上了二楼。
    二楼相对干净很多，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才租得起的。
    鲁易找了半天门牌，在其中一间停下，敲了门。
    里面，来开门的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鲁易说：“找威戈先生。”
    那风姿绰约的女人瞧了后面跟着乔思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笑眯眯的说：“来卖人的？威戈先生现在有客人，进来等等吧。”
    卖人两个字，钻入乔思耳朵，她不都不看向鲁易。
    鲁易后脑勺被她盯得快烧穿了，转头瞪她一眼，用中文说：“要卖你还要等到现在？动点脑子！”
    乔思半信半疑的这才收回目光。
    那个女人听不懂中文，只时不时的看看他们，把他们安置在沙发上，就进了房间。
    客厅里不止他们，还有另外一对男女，男的大概五十多岁，女的看起来还是个孩子，顶多只有十二三岁。
    男人给了女孩一个玉米，女孩吃的很甜，时不时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对这里很好奇。
    这是一对父女吗？乔思想着。
    鲁易却在一旁哼道：“这老头又去拐人。”
    拐人？
    乔思看向她：“你是说，那男人，拐带了这小女孩？”
    “你说呢。”鲁易语气不好。
    “他要卖了她？”乔思瞪大眼睛，又看向那女孩。
    那女孩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还开心的吃着玉米。
    “在这里，什么事都会发生，我们这里，没有警察，没有秩序，这种事，习以为常。”
    乔思脸白了一下，只看着那小女孩，眼底深深的同情。
    过了一会儿，那个穿睡衣的女人又出来，给了那老男人一个信封，男人打开轻点了一下，很满意数目，转头对身边的小女孩说：“以后你就跟着这个姐姐，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记住，要温柔一点，客人都喜欢温柔的孩子。”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老男人走了，女人摸着小女孩的头：“进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小女孩跟在她后面，还不确定的问：“那个叔叔告诉我，只要我接客，就可以吃饱饭，还可以有存款和收入，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勤快，在我这里，你会过得比很多人好，识抬举的人，总是长寿，而且幸福。”
    “嗯，我会乖乖的，也会很勤快……”
    直到房门关上，两人的对话声被斩断，乔思坐在外面，呆呆的看着这画面，不可思议。
    “那孩子……”她不敢相信，那个小孩，竟然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