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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对不起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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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恩·费洛奇再一次听到猎人这个词,他发现,他越发的不喜欢这个词汇。
    面前的这个女人的眼神,无比的清澈,那样的理智,这一瞬间,他有种被人彻彻底底看穿的窘迫。
    从前的钱,现在的机会,她说,没有什么不同。
    他很想要说,有,有不同。
    可是下一刻,便无法去辩驳……真的,有不同吗?
    她说的委婉,他自然听得懂,假如,他对中华文字,并没有这么专精,那就可以假装听不懂。
    手,渐渐地无力。
    掌心中,再也没有温暖的体温,他盯着女人的那只手臂,很奇怪,这样一个细瘦的手臂,竟然轻易就可以填补掌心里的空虚。
    很奇怪,这样一个细瘦的手臂,脱离了他的掌心,就好像是,一下子空荡荡了。
    眼前的女人,在他的视线里,模模糊糊,缥缈得仿佛根本就是一场幻觉。
    hunter?
    他自厌恶起这个词来。
    眼角所及,是她的理智的回应,是她清淡的眼眸。
    余光所扫,是那长及腰的黑发。
    不甘!
    强烈的不甘!
    明明曾经那样靠近,明明就在手掌心里了,明明就在眼前,咫尺之间!
    “错的是你。”他道:“是你自己把自己锁在囚牢里,囚牢的名字,叫过去。简童,我往前看,你往后看。
    所以你的视角里,永远看不到我。”
    说这句话的凯恩·费洛奇,强烈的不甘,和一股内心里涌动的急切的想要掌控一切,他问面前那个女人:
    “这样,你对我公平吗?”
    女人肩膀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下,睫毛轻轻扫动,略白的唇瓣微张,蠕动了几下……她,哑然。
    眸动,落在男人冒火的眼,她,反而平静了。
    “如果我还有时……”她顿了下,眸子微微闪烁:“我有选择的话,我会假清高地去找米发尔,放弃这一次的合作机会。”
    “呵~你不想欠我的人情,对吧。”
    对。
    她无声说道。
    却没有接他的话。
    “凯恩,无论如何,你很感谢你的引荐。自然,在一切结束时,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以报答你的引荐恩情。不会让你平白帮忙。”
    “见鬼的我是要你的回报!
    但我要的回报只有一个,”男人急躁地咒道,胸腔剧烈的起伏,盯着对面那女人:“你若要回报,把你自己送给我。其他的,我一概不接受。”
    她脑仁儿有些疼,说不通啊。
    “三年前,我承认是我错了。
    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
    “你要永远把自己关在过去吗?”
    “简童!”
    他很少激动,凯恩·费洛奇盯着那道背影,他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他一向很自律,但今天,此刻,他不要坚守这该死的自律!
    他要放纵一回!
    他说她是赌徒,但此刻,他自己,才是那个赌徒。
    在那道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男人一个健步,冲了过去,猛然抱住那道背影。
    简童蓦然一僵,紧紧抿着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掌,倏然紧握……推开,她不习惯别人的亲近。
    脑海里对自己下达着指令。
    令行禁止。
    她是一个合格的实行者,便要脱开身后那道宽厚的怀抱……温暖,毋庸置疑,凯恩的胸膛,散发着热度,曾是多少个岁月里,数着日子的那些岁月里,她曾渴望的温度,不一定要是固定的谁,谁,都可以。
    但而今,在那数千日子里,她已经不习惯与别人亲近。
    何况,还是这个人。
    “我承认我卑鄙,但简童,请你走出名为过去的那个囚笼。”
    再三提及“囚笼”,她莫名的烦躁,甚至于恼羞成怒:
    “什么时候有过囚笼。
    什么时候我又活在过去。
    凯恩先生,你怕是有幻想症。
    根本,没有什么名为过去的囚笼。
    你看我,现在活得很好。”
    她恼怒,呵斥道。
    剧烈地挣扎,要从那宽大的怀抱中,挣扎而出。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只知道,我现在活得很好。”
    “活得很好?真的吗?简童,你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子!你真的活得很好吗?简陌白的病,你家里人的那些事情。
    简童,你敢说,你活得很好?”
    男人忍不住口不择言,话出口,便猛地住嘴了,他强迫自己冷静,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却触及那一头长发,眸光烁了烁,忍不住脱口问:
    “真的没有活在过去吗?
    那你为什么要留这一头长发?你等谁?
    等沈修瑾吗?
    他就有那样好?”
    简童面色倏地惨白,血色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飞快从那张小巧的面庞上抽离得一干二净。
    “放开!”
    慌了、乱了,失了分寸了。
    逃。
    逃吧。
    逃开,就好了。
    逃开,就忘记了。
    看不见,听不见,就不会失序一样混混沌沌,就不会窒息一般胸口闷疼。
    她这样想,这样做了。
    她逃的那一刻,凯恩眼中强烈的不甘心!
    他不信!
    他并不比沈修瑾差到哪里去。
    钱、权,外在,一个成功男人该有的,他都不缺。
    女人,他想要,从来没有得不到。
    男人的征服欲,有时候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凯恩·费洛奇此刻满心满眼中都是不甘,她的挣扎,压得他血液里骨子里传承下来的征服欲,熊熊燃烧。
    “你就不怕,我会毁约?我们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就此停止?”
    简童呼吸一顿……“如果单方面毁约,怕是贵方需要付出高额的违约金。”
    她冷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男人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
    “钱这种东西,我不缺。
    但简氏之所以要与我这边合作,想来真正看重的,是我这边的核心技术吧?
    简氏资金链断开,我这边的违约金,可填补不了。
    简氏真正看重的是合作之后的我方核心技术共享,那才是帮助简氏走出困局的必要条件吧。”
    简童咽了一下口水,她无言反驳,她和她身后的简氏真正看重的,确实是合作之后,对方公司的核心技术共享。
    简氏的困局,绝不是这一点违约金可以弥补的。
    “你早就知道?”是了,这个男人这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她虽然在合作之初,合同签订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但是此刻,确实有种被人抓住软肋的感觉。
    “如果是呢?你的选择?”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女人。
    是,他卑鄙。
    凯恩却不知道,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站在悬崖上的赌徒,他在赌最后的一个机会,即使,这个机会来得卑鄙又渺然。
    即使,他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便是最后的机会,飞蛾扑火一般的,也要扑过去。
    此时此刻的凯恩·费洛奇,真的只是执着于不甘和征服欲,只是征服欲吗?
    此刻的两个人,谁也无从思考这个问题,不曾想,也没有时间去想。
    简童的手,紧紧地掐了掐掌心肉,几乎要掐出血来。
    这一刻,她竟然生出了对简振东的憎恨。
    即便是当初简振东对她的不闻不问,她也只是失望,失落,而后麻痹自己地选择与简振东陌路罢了
    即使在接受公司之处,察觉简振东悄然转移了简氏的现金,导致了简氏资金断裂,她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对简振东咬牙切齿地憎恨起来。
    如果简氏的资金链没有断,那么,她便不需要做如此的选择。
    这个抉择,很难很难,一面是上千员工,数千家庭,还有医院里等着医药费的……
    一方面是妥协,她有些茫然……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东皇娱乐,又沦为了在金钱面前妥协出卖着一切的玩物。
    又要……回到那个样子吗?
    怎么选?
    深深吸一口起,目视前方:“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对方没有直接的回到,而问:“小童,你的选择呢?”
    她沉默,伸出手去,没有只言片语,拉开面前的门。
    身后男人蓦然一急。
    他不信!
    更不甘!
    即使这样,也不能让她正视他吗?
    猛地扣住女人的脑袋,俊美的面庞,压了下去,薄唇扣住了女人的唇瓣,碰触的那一瞬间,他仿佛一个孩子,得到了渴求已久的糖果,强烈的战栗感,电流感,由那淡白色的唇瓣传递了来,猛然打了一个颤栗。
    他更加扣紧女人的脑袋,一秒、两秒、三秒……心里涌出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又过去一会儿,男人颓败地放下女人的脑袋,松开的唇瓣,望着那女人,一眼便对上女人清澈的瞳子,他眼中一闪即逝的痛苦:
    “为什么不躲?”
    女人只是轻轻垂眸:“满意了吗?”粗嘎的声音,在此刻,在这禁闭的空间里,悄然回荡。
    却如同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男人的心口。
    血色,从男人那张刀斧神功的俊美脸庞上,飞快地抽离。
    他脸色白了白,盯着那云淡风轻的女人,死死咬住了后槽牙,几乎咬的咯吱作响,手臂,终究颓然地松开,他闭上了眼睛。
    也遮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外人不觉的痛楚。
    心口一阵阵的闷疼,这种感觉,他这样的人,这辈子,也没有尝过几次。
    心口疼,肋骨疼,五脏六腑都在疼,人的身体啊,真是奇妙,一处疼,处处疼,就连后背,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压制得闷疼无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打破沉默,禁闭的空间,两个人的呼吸声,更静了。
    门,悄悄被拉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手臂上,猛然被紧握住,她一惊,转身望去:“你……”
    只发出一个字,声音,便湮灭在了喉咙里,再也难以脱口而出的呵斥。
    面前那男人,眉心紧蹙,无比骄傲的要求她:“简童,我饿了,我想吃面条,你再为我煮一次。”
    那样昂着下巴,无比骄傲的命令着。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分明感受到面前男人的周围,笼罩着一股灰霭霭的气压,有些滞塞,有些压抑,还有些……绝望。
    错觉,她垂眸,轻轻眨眼。
    “好。”半晌,女人轻声应道。
    悦榕庄的后厨
    听说过包场会议厅,餐厅,沙滩的,今天,被包场的,却是悦榕庄的一处后厨。
    设备齐全,干净清爽。
    女人在灶台前,安静地放水,下面条,放调料,而不远处,男人静静坐在了临时搬来的餐桌前,安静地看着灶台前的女人。
    眼前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只是,三年前,她在厨房,一门之隔,他在客厅,而那所老旧的公寓楼,暗沉陈旧,而今天的这里,宽敞敞亮。
    鼻间窜来熟悉的香味,男人猛地深深嗅了嗅,他吃过她许多碗的面条,那时候只是觉得偶尔换个口味,似乎还不错吃。
    再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吃过面条这种食物,总觉得,不对味儿。
    男人就这么静静凝视着灶台前有条不紊下着面条的女人,她总是这样不紧不慢,还是和过去一样。
    长发的她,短发的她,凯恩看不清楚了,眼中,只有那道浅淡的背影。
    看入了迷一般,怔怔然的,他凝视着那道背影,似乎是看着她,又似乎是透过那道背影,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面条端上来的时候,时间老人的咒语瞬间被打破……他垂眸,视线落在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不是三年前,不是那所老旧公寓楼啊。
    碗筷摆在男人的面前,男人却倏然站起了身,走去又折回,折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双碗筷。
    他的手很稳,将摆在他面前的那一晚热气腾腾的面条,一分为二,腾出一半在他拿回来的空碗中,余光所扫,是面汤上飘着的葱花。
    他手更稳,也十分的耐心,一点一点,将一碗中的葱花,挑到另一碗中,这才推到了她的面前,淡言轻声:“陪我。”
    这才坐了下去,慢条斯理地挑起一筷子,一言不发吃着碗中飘满葱花的面条。
    余光扫去,在触及对面那女人,安静地坐下,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吃着面条的时候,男人顿时收回了视线,全部注意力,都专注于面前的一碗面条,好似,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唯有面前这碗面条,再无其他。
    一碗面条,却吃出了法式大餐的速度,极慢。
    碗底见空的时候,男人猛地抬起头,望向对面已然放下碗筷,安静坐着的女人,忽地大声喝道: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对面的女人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对面,沉默着站起身:“谢谢你,对不起。”从最初的合作开始,她便不应该开始这场合作。
    但是,如果时间倒流,让她再选择一次,她想,她依旧会选择与凯恩名下公司的合作……简氏,不能倒。
    女人敛眸,拉开椅子,退后三步,弯下了腰被,深深地鞠了一躬。
    转身,再也不曾停留。
    便在这微微深一脚浅一脚的步伐中,身后的男人目送她的背影而去:
    “喂!简童!”
    男人低沉如大提琴一般华丽的声音,忽而悠扬的在背后扬起,他望着那道背影,忽视掉内心里突然的空落落,好像,真的错失掉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朝着她喊话:
    “我要找的女人是,为我一个人长发及腰的那一个!那才是我今后的女人!”
    女人不曾逗留,背对着身后的男人,小巧的脸上,溢出了一丝笑意,那般柔和:“为你祝福。再见。”
    餐桌前,男人夹起碗中最后一口面条,放进了嘴里,用力又用力地咀嚼,闭上了眼。
    如果心空了,填满胃。
    谁说的?
    “胡说。”男人轻声道。
    他在餐桌前,沉默了许久。
    陡然的,站了起来,再也没有去看那张桌子上的一双碗筷……一起吃面的人,已经离席而去,面,便没了那个熟悉的味道了。
    他大步离去,越走越快,如疾风骤雨般冲进了米发尔的房间。
    哐啷——的一声,秘书长来不及作何反应,便被摇曳的门扇打到了侧脸,顿时风中凌乱:“公爵公爵您不能够,先生有客……”
    ——晚了。
    秘书长看着面前这一幕,头痛地撑起了额头:“先生卧房有客人。”
    床铺上,一片凌乱,精壮的男人露着腰身,压着一个千娇百媚性感的尤物,不用去想,在此之前,这间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
    “咳——咳咳,”米发尔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某种火气未得到纾解,顿时心口便涌出气火来:
    “shit!你疯了?”
    床尾,同样高大的凯恩·费洛奇,走到了酒柜前,拉开柜子,拿出一瓶威士忌:“喝一杯?”
    他的异常,自然引起了米发尔的注意,眯眼看了一会儿,突然从女郎身上爬起来,随意地套上了一件睡袍,拉开抽屉,写下一张支票,递到了不满的女郎面前,笑容从容,优雅地笑道:
    “美丽的姑娘,我想,比起我,你会更爱这张支票。”
    女郎愉悦地拿起支票,收起不满,离去。
    “打发人打发得如此优雅绅士,米发尔,你比我更禽兽。”
    米发尔对秘书长挥了挥手,后者有眼力见地应声离开。
    “钱能够打发的,何须真心?至少,我有资本禽兽,不是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加上冰块,一口下去,顿时舒畅无比,某种未曾得到纾解的火,也暂时性的压了下去。
    钱能够打发的,何须真心?……凯恩轻笑了起来,“你真的很禽兽。”
    米发尔惊诧地挑起眉头:“这句话不是你教我的吗?”
    凯恩笑得更灿烂,如果忽视掉眼角的酸涩的话……
    “所以,我真的很禽兽。”
    “喂?你受什么刺激了?是你心中的那个queen?她让你伤心了?”
    “米发尔,我现在再回想起从前,就觉得奇怪,你说我为什么会觉得猎人这个称呼,会是一种荣耀?”
    “ohno,kane!你真的疯了!”
    ……
    一辆出租车,正稳稳朝着飞机场而去,“薇薇安,我回来了。合同书,明天你来我办公室,交给你。”
    不一会儿,对方的微信信息发过来了:
    “这么急?可以明天。”
    “不用。”
    “对了,你不在的几天里,简夫人来闹过几次。你哥哥他的情况每况愈下。”
    简童看了一眼短信内容,紧紧抿住了嘴唇。
    小巧的脸庞,莫名的刚毅。
    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买的是夜里起飞的航班,起飞前,又打去一个电话,问的依然是简陌白的配型是否有找到。
    “务必请你们抓紧时间寻找配型成功者,关于费用,我承诺拿‘唯爱’赠送给贵方,一切我能够做到的,定竭尽所能。”
    “简小姐,我们已经在抓紧时间寻找,请您先不要太焦急。”
    放下电话的时候,满腹的心思沉重,人海茫茫,竟是找不到一个与之配型能够成功的吗。
    手机铃音突然想了起来,是陌生号码,原本想要掐断,却不小心按错了键,一接通,顿时传来一道怒意澎湃的声音: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小童,你把我电话拉黑,你也太冷血了吧。
    你哥他命在旦夕,你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要把我的手机号拉黑。
    我打了你十几通电话,要不是陌白提醒你可能是拉黑了我的手机号,我也想不到用别的号码打给你。
    小童,你怎么能够这么做!一点亲情都不顾念了?”
    简童被这一通炮轰,轰得两耳嗡嗡作响。
    好半晌才想起来,她确实是拉黑了简家人的联系号码,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不想一天二十四小时遭受炮轰。
    电话里那个人,是简陌白的母亲,也是生她的母亲,却一口一个她太冷血,她见死不救。
    “那你怎么不想想,我的命也是命?”
    忍无可忍,简童冲着电话里大声地喝道。
    啪——的一下子按掉了通话,结束了这场通话,她二话不说,立即拉黑那个号码。
    不多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
    “你还拉黑!”
    啪——挂断。
    这之后,却进入了恶梦一般的连环扣,她拉黑一个,对方就换一个,十几个电话号来黑下去,对方已然不气不馁,她却差点儿被气笑了。
    又一通电话打过来,这一次,她按下接通键,就是心里赌这一口气,要看看那个身为她母亲,和她同样有着血缘的女人,到底要对她说些什么!
    “简童!我告诉你!陌白要是死了,简家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简家,不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吗?”她冷笑,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了不得的手段,除名,不认,否定……多年前不就已经全部做了一个遍?
    “你……”简夫人一阵口吃,气急败坏叫嚷道:
    “反正你身为简家的一份子,你是陌白的亲妹妹,你就应该为了亲人为了你哥,捐献骨髓!”
    “你让我一个肾的病患,去捐骨髓?”
    “我问过医生了,一个肾也能够生活,世界上那么多一个肾的,不一样生活的好好的?再说,捐骨髓又不一定会有事情,几率并不算大,但却能够救你哥哥一条命啊!”
    “生活的好好的?”她自言自语道:“几率不算大?”
    对着手机里反讽道:“简夫人,哪位名医跟你说的?”
    “这个你不用管!”
    瞧,多么强硬的态度。简童眼中渐渐冷却:“如果我不呢?”
    对方彻底爆炸了:
    “你不能够这么没有良心!
    你还想要怎么样?
    整个简氏,都给你了。
    原来这些,都是你哥哥的!
    你哥哥都已经把整个简氏送给你了,你就给他捐个骨髓而已,你都不愿意?
    做人不能够这么没有良心吧?
    如今,简氏都是你的,钱也是你的,还有什么你想要的,都给你,我就求求你,救救你哥,行不行呐?”
    机场的候机室里,一个女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似乎拼命忍着什么,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简童的拳头,越捏越紧,几乎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一句话:“你们这么喜欢简氏,那就拿去!”
    那一个烂摊子,她为之已经付出太多心血,也违背了很多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都以为是金箔箔,哈~!
    “你会舍得吗?
    当初废了那么多心眼儿,我才不信,吃到嘴里的蛋糕,还肯吐出来的,不是傻子就是骗子,哄人的。”
    女人闭上双眼,耳畔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如此,依旧还会为此失落?
    轻笑……“可不就是?”
    “你、你什么意思?”
    她垂眸,她不就是那个傻子吗。
    却没与电话里的人解释什么,电话那头,又开始半威逼半利诱的,让她去给简陌白捐骨髓。
    听着电话里口不择言的那些话,简童胸腔里怒意起伏,蓦然!
    冷嘲道,后槽牙里蹦出一句话:“你大可转告简陌白,叫他放心地去死。”
    “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猪狗不如畜——”
    嘟嘟嘟嘟——
    一切的叫嚣,停留在了一串忙音中,女人小巧的面庞,倔强着,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盯着面前的空气。
    眼眶酸涩,有那么一刻,眼眶湿润了,女人眨眨眼,敛眸安静地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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