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是黑……”
    …………
    走出网吧已经晚上八点。
    摸摸肚子，葛小天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整天都没吃饭。
    可惜四周小店全都大门紧锁，连羊汤馆都下班了。
    滴滴滴……
    “喂？”
    “我们老板同意了，你说个地址，我明天一早把钱给你汇过去。”
    “汇款啊？明天汇的话，最快也要大后天到账，咱约定两天内搞定地皮的事，恐怕要推迟几天了，毕竟咱们互不相识，谁知道我帮你们搞定后，你们会不会履行承诺？”
    “你放心，钱肯定……”
    “见不到钱我一点都不放心！”
    “那……”
    “不如你打个车送过来吧，从县城到三岔乡顶多一小时，跑个来回，回去刚好休息，有了钱，我就能召集人手，说不定明天就能给你们搞定！”
    “我得跟老板商量商量……”
    “冒昧问一下，你谁啊？能不能找个管事的跟我谈？啥都做不了主跟我打啥电话？浪费浪费感情？还是时间？”
    “我……我是老板助理，代副厂长！”
    “嘁，滚犊子，啥都做不了主，整这么多头衔有个卵用，让你们老板跟我谈！”
    “谁说我不能做主？！”
    “那你倒是送过来啊！”
    “今天太晚了，路上不安全，明天一早行吧？我坐最早的一班车过去！”
    葛小天摸着下巴想了想，夜长梦多，三千块钱，普通人三四个月工资呢！
    “那我现在过去拿如何？”
    “啊？”
    “啊啥啊？难道你们还真想坑我？事办完不给钱？”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现金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天汇款呢！”
    “说个地址，一个小时我就到！”
    葛小天说着，直奔大毛商店。
    大毛老爹，也就是三叔，葛峰同志的三弟，在乡里开代销店，有辆用来运货的长安之星面包车。
    晚上回葛家村的时候，三叔一般给大毛拉点商品，把车放家里，第二天一早再开走。
    白天用耽误他做生意，晚上用肯定没问题。
    跑了十分钟来到小卖铺，大毛已经关上大门，但里面灯火通明。
    “大毛，开门！”
    “是二哥？”里面乱哄哄一片，应该在打牌。
    “咋了二哥，跑这么急？”
    “你把面包车开出来，跟我跑一趟县城！”
    “好！”大毛二话不说丢下纸牌，跑进后院。
    店里打牌的七八个青年看到葛小天有些拘束，“二哥，用帮忙不？”
    “不用，你们帮大毛看好店，等我们回来再走！”
    “好的二哥！”
    这些青年都在工地上当小工，估计白天累坏了，晚上想打打牌放松一下，桌子上没现金，葛小天也没必要管。
    从皮包里摸出两包红将军递过去：
    “一人一瓶汽水，等会让大毛记我账上！”
    “谢谢二哥！”
    很快，大毛从后院开出面包车。
    葛小天拉开副驾驶，看到后面光秃秃的连个座位都没有，又从小卖铺拿了六七个没人用的小马扎。
    “走，去黑旅馆拉几个汉子！”
    大毛长年拉货，车技很稳，也很遛，从葛家村到三岔乡仅仅用了一分钟。
    装上六个迷彩壮汉，整整车牌，直奔县城。
    “二哥，打架去？”
    “不，收钱！”
    “要不要动手？咱俩座位下面有几个钢管。”
    “用不着，这次是人家给咱送的钱！等会你别露面，省的有麻烦。”
    “这有啥好怕的，难不成还敢到葛家村找我？”长年拉货也跑过夜路，大毛经历极其丰富。
    “听我的！”
    出来的时候，从小卖铺拿了包白象方便面，葛小天拆开包装啃了起来。
    葛家村——三岔乡——张楼乡——小湖镇——祥县。
    用了四十分钟来到约定地点。
    昏黄路灯下，有两男一女在闲聊。
    葛小天也没下车，摇下车窗：“谁是尚拉化工厂的？”
    “我是！”其中一瘦高个男子夹着皮包走过来，“你是葛兄弟？”
    “嗯，钱都带来了？”
    瘦高个似乎有些不放心，“这事你准备什么时候……”
    不等其说完，葛小天让其往里瞧瞧。
    六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迷彩壮汉齐刷刷抬头挺胸。
    瘦高个目瞪口呆。
    “你给了钱，今晚就帮你们搞定！干咱们这行，讲究效率！”
    “好好好！”瘦高个大喜过望，连忙递出手中文件袋。
    第16章 等等，我捋一捋！
    大毛熟练掉头，“二哥，又包了啥工程？”
    葛小天拆开文件袋取出一沓浅蓝色，数出五张塞进大毛口袋，咬口方便面，一边嚼，一边把事情经过讲了讲。
    大毛笑的前翻后仰，差点把车开沟里。
    “卧槽！”
    “你悠着点！”
    “二哥，这钱我不能要！”
    “辛苦费，明天一早还要耽误你做生意！”
    “啥事？”
    “明天我爸回东北，早上赶火车还要再来一趟！”
    “去去去，这都是小事，你不说我也得把大伯送过来啊！”
    “一码归一码，以后说不定还要用车呢，油钱也不便宜！”
    葛小天挡住大毛递钱的手，“好好开车！”
    “跟我还这么见外！”大毛脸色有些难堪。
    葛小天拍拍其肩膀，“行了，咱兄弟俩有啥好生分的？现在工地多了，老妈在黑旅馆做饭送饭也不轻松，早中晚三餐，几大桶呢！以后到了饭点，如果车闲着，你就帮忙运运！咱整天借用那些四不像，时间长了也不像回事！”
    “嗯！”大毛点点头，脸色方才好了许多。
    一路闲聊，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老妈在给老爸收拾行李，又煮了许多熟鸡蛋。
    葛小天一整天没吃饭，只啃了半包方便面，随手拿起一个，剥皮吞下。
    “你今天跑哪去了？七个工地都没找到人影！”
    “在网吧呆了一天！”
    “嘿！又吊儿郎当瞎胡混！”葛峰同志说着抽出牛皮腰带。
    葛小天慌忙蹿出屋子，“啥啊，我去是网吧为了设计制衣厂的施工图！”
    “拿来我瞧瞧！”
    “没打印呢，烤磁盘里了！”葛小天抽出几份手绘图，“爸，你说制衣厂用预制水泥板方便，还是用浇筑结构方便？”
    葛峰仔细翻看，“论方便性肯定是预制水泥板，但这厂房跨度较大，如果不设承重柱有点不保险！”
    “承重柱无所谓，李文全采购的都是二手机器，我去瞧了，没大件，多几个承重柱也不碍事！看来，我得提前跑趟水泥厂，把主梁和水泥板做出来！”
    “对了！”葛峰忽然想起什么，“他那厂子在南洼？”
    “是啊！”
    “我记的去年发洪水的时候，南洼有许多农田被冲垮了，土壤可能有些松软，你打地基的时候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