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苏心悦摇摇头，“没有生气，没什么好气的。”
    “那就好。”老严略微点了下头，沉吟了片刻，“他们说你私下跟上辰的傅总接触，我说你对悦安感情深厚，不是他们能轻易撬动的。不过，这种把柄还是少被人抓着比较好。”
    如果不是知道秦珊派人盯她的行踪有了心理准备，冷不丁听老严这么讲，苏心悦觉得自己肯定会想，老严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只是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一点点消磨中被损耗怠尽。就比如现在，老严帮她说话再把这事转述给她听，在她看来，只是把一些东西强加到她身上的旁敲侧击。有几分是真心，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水开了，呜呜叫唤起来。苏心悦等电自动断了，开始烫杯子。热气氤氲，两人之间仿佛隔了层薄雾，帮彼此把眼底的情绪都遮掩起来。
    “严总，中恒的比稿提前了对吗？”苏心悦把杯里的水倒干净，“我从来不曾忘记，是谁带我入的行，是谁给了个机会，让我能在这一行慢慢成长。我自认在悦安这些年，尽心尽力，我以为我的努力我的成绩被大家认可，没想到末了，我连了解case基本状态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严神色一沉，语气严厉起来，“我们也是昨天才拿到消息，临时开了个短会简单讨论了几句，今天会重新布置任务。我听说你回来上班，还以为是收到消息，喊你来，也是打算问问准备得怎么样了。时间提前，有没有把握，你……”
    你……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吗？苏心悦入行这些年，真真假假也看得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她不屑做，却不代表看不懂。中恒比稿提前，那她跟秦珊之约自然也要提前。老严如果真的心系她的状况，拿到比稿提前的消息，正常反应难道不是第一时间通知她加快节奏？不然，她要怎么跟秦珊比？
    “严总，我不生气只是觉得不值得我生气，并不代表我没有生过气。”她今天挑的是款红茶，据说喝红茶有利于降血脂血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悦安的合同，这个月就到期了。”
    “你什么意思？”老严声线一凛，“你真要去上辰？”
    苏心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把泡好的茶倒了杯，推到他面前。悦安跟职员的合约一般两年一签，苏心悦之前还没想到这，下定决心后才忽然发现，原来很多事情就像是提前注定。如果她不走，人事应该很快要找到她谈合约的事。
    大概是看她神色坚决，老严放软了语调，“心悦，你真的不要师傅了？”
    苏心悦扪心自问，如果老严先打感情牌，而不是拿上辰的事旁敲侧击她，或许，她还会有一丢丢不忍心。只是重情重义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反受其累。话已经到了这里，她有股拨云见日的舒畅感。
    不论如何，结果不会再有改变了。
    “是师傅和悦安先不要我了。”苏心悦把倒给自己的那杯茶捧在手里，细细打量，茶色红艳明亮，好像还带着隐隐的花香，“我手上的案子基本告一段落，上辰的案子暂停，中恒的案子你们已经变相地交给了秦珊……”
    说到这，她终于没忍住停下来，她是真的气，气他们怎么就把宝押在了秦珊身上，她这些年的成绩，还有他们曾经的认可，全都不作数了吗？
    想了想，心有不甘还是作罢。如果不是他们使劲作，她也不会断然下定决心。她不想委屈求全，而秦珊也是真容不下她了，她笑了声，“我现在离开，时机是真的再合适不过。”
    辞职信我会尽快发到您邮箱，需要交接的工作没有，需要交接的材料都在我电脑里。”她抬手把杯里的茶渴光，茶香醇厚，回味甘甜，“师傅，保重。”说完放下茶杯，起身出门。
    苏心悦下楼便开始收拾东西，她动作极快，也可能是她觉得有必要带走的东西太少。不过一刻钟，装箱完成。
    格子间里不少人脑袋冒着，时不时转向她这边，偷看两眼，又马上转回去。
    她这阵势意欲何为太明显，她猜他们心里肯定都在犯嘀咕。她是被上头炒鱿鱼了还是她把上头当鱿鱼炒了？她是真的想提醒他们，小心扭到脖子，不然超疼的。
    “苏经理这是做什么呢？”总监办公室门打开，秦珊从里面踏步出来，看她这动静，忍不住问。
    苏心悦听到她的声音，眼皮都没抬道，“恭喜秦总。”
    这话干巴巴的，一听就不真心。
    “我有什么喜？”秦珊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据她了解，悦安高层对苏心悦看得颇重，轻易是不会放手的。
    “秦总想的是什么喜，就是什么喜。”
    苏心悦抱起装东西的纸箱，准备朝外走，却被迎上来的一只手打横拦住。
    “苏经理这是要走？”
    她字里行间透着掩不住的喜悦，苏心悦终于抬眼看她，并且给了她个肯定的回答，“是的。”
    “我听说苏经理在入行前在专柜卖鞋，入行后也一直呆在悦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秦珊